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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 一阳指功显神通(2)


  执法长者强忍愤怒,道:“大师,殷掌门,华山、蛾媚硬栽我们杀了风清扬,挑了我们总舵,杀了我们几百名弟兄,这笔帐如何清算,您二位乃武林泰山北斗,丐帮只有求您二值主持公道了。”

  殷融阳情知此事关连甚巨、遂移目智圆方丈,表面上是尊重少林方丈,实则将责任顺水推舟转给智圆了,这太极推挡的手法他是熟极而流,毋须现学的。

  智圆年轻时锋芒毕露,棱角睁荣,剖决事体干练之至,中年而后精研佛理,于这世事上倒迂油不通了,真所谓有一得必有一失。此际见众人凝神望着自己,渴盼之至,不由得搔搔光光的头皮。汹调道:“这,这帐怎个算法?”

  众人无不暗自窃笑,心想,你倒问起别人来了?但也均知此事棘手之至、殊难了局。

  忽听一个清脆的声音道,“这笔账贫尼来算。”

  众人循声望去,但见一名美貌尼姑领着十几位男女弟子飘行而至,殷融阳忙上前施礼道,“原来是师太到此。”

  风清扬一望便知是为了自己而挑了丐帮总舵的蛾媚掌门,遂上前施礼道:“晚辈风清扬拜见师太。”

  净思伸手扶佐他,不让他拜扣下去,风清扬亦不敢强行扣拜,顺势立住。

  净思凝神注视他片刻,忽然双手合十,捧于额前,泣声道,“阿弥陀佛,天可怜见,风师弟果然还活着。”

  风清扬霎时间热血上涌,感噎道:“多谢师太眷顾,晚辈没齿不忘。”

  须臾,净思脸上红潮退尽,一双妙目中仍隐隐有泪,伸手拍拍风清扬道:“风师弟,你称我师姐便是。”风清扬待要争讲,一望到她双眼中热切亲近的神色,恍然如见亲人,便拱手称声师姐,净思欣然。

  众人无不讶然,净思乃江湖上有名的“冷美人”,据说从未有人见她笑过,以致将之比作包拯,有“净思笑,黄河清”之说。不知她何以对风清扬如是垂青。此事非但众人不解,即便风清扬也茫然如坠五里雾中。

  丐帮诸人一见净思,无不义愤填鹰,目光欲裂,华山派人误听传言,为风清扬“复仇”乃属情理中事,峨媚派没来由地出头架梁子,而且行事成煞毒辣,居然将自己总舵挑了,是以无不将净思恨之入骨,比较之下,对风清扬和华山派人怨恨稍减。若不欲在少林、武当面前摆摆道理,早就一涌而上大拼其命了。

  智圆一怔,却也如释重负,自己正委实裁决不下,净思将事揽了过去,实属求之不得,便笑道,“师太乃佛门高人,由师太来料理自是最好不过。”

  净思正容道:“解风何在?”

  执法长老听她直称帮主名讳,气往上撞,但看到她清丽傲绝的神态,不由得为之气慑,缓缓道:“敝帮主有要务在身,不在此处。”

  净思冷冷道:“这便没法算了,我只寻解风讲话,凭你们还不够分量跟本座摆道。”

  执法长老气得心肺欲炸,注目智圆道,“大师,您老如何说?”

  智圆登时头大如斗,不想净思居然是这么个“算”法,心中殊觉不妥,可如何处置方为得当;却又无计可想、便向殷融阳望去。

  殷融阳却目眺远方,似乎心有旁观,全然不加理会。

  原来殷融阳自少年时便痴恋着净思,那时净思尚是豆寇年华,满头秀发的垂鬃少女,不想于他继任武当掌门的同一年,净思便以及弃之年削发为尼,继任峨媚掌门,武当派虽不禁婚娶,殷融阳的一段心事却全落了空。

  这段心事除他而外;再无旁人知晓,两派创派祖师张三丰与郭襄交谊深厚,是以这两派弟子为世交,如同一脉所出。殷融阳与净思见面机会虽多,苦耐净思总是冰山一般,令人难以接近,更不敢说一两句风言亵渎。

  殷融阳见净思待风清扬的亲热状,心中没来由地一阵酸痛,心底深处不免生出几许嫉妒,只觉净思若能待自己这样一次,纵然为她舍弃武当掌门之尊、再为她死上百次、干次亦所甘愿。情知此乃绝不可能之事,便移目天外,幻想偏偏。好在武当的镇定功夫独步武林,真所谓“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,糜鹿兴于左面目不瞬”,心里虽翻江倒海,面上仍一丝表情也无。

  净思哼道,“东问西问做甚,寻着解风那老鬼,让他找贫尼来便是,贫尼自有道理打发他。”

  掌棒龙头听她辱及帮主,忍耐不住,虎吼一声,挺棒而上,风清扬喝道:“大胆。”刷刷两剑攻得掌捧龙头左支右细,随即如法炮制,一记豹尾脚将之踢飞丈外。

  净思拍手道:“风师弟,这一手俊得狠哪。”

  峨媚派入见掌门师尊兴致遗飞,实属破题儿头一遭,无不惑然,却也都紧随其后,大鼓其掌,喝彩之声惊天动地,惟恐掌声不响,采声不亮,将峨媚内功提至极致。

  智圆苦笑不已,殷融阳面露微笑,对风清扬的剑法颇为赞许,只是碍于情面,不好公然喝彩罢了。

  执法长老面红耳赤,见殷融阳明显偏袒风清扬一方,智圆方丈又不置可否,掌棒龙头又在众人前出了大丑,说什么也压抑不住,身形一晃,一柄钢刀向风清扬砍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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