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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七七回 斜日荒山悲独活 他年辽海喜双清(5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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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言笑诺,便将遁光按落。眼看钱莱穿人山石,.方始前飞。钱莱刚穿人山腹之内,便将宝铠取出,手掐灵诀,往上一抖,宝光闪处,全身便被碧光裹住。再试往前飞行,竟比平日地遁要快得多,几乎能与石完天赋异禀的人并驾齐驱,好生欢喜。随将宝光连身隐去,加急向前飞驰,箭一般穿行山石泥土之中,不觉已到神剑峰山腹之内。 尸毗老人法力虽高,毕竟明不敌暗,枯竹老人又算就路程远近,先在数千里外布就迷阵,骤出不意;他又骄狂自恃,以为人在方圆五千里内,言动如同对面,便敌人诸长老前来,也瞒不过。万没料到几个后生小辈,如此大胆,敢于深入虎穴。先又由魔镜中看出朱文曾用法牌传声求救,断定金蝉必由海外飞来。不知神驼乙休早已备悉因果,预有布置,先示机宜。特命众人按照所指途向、日期到达,故意赶前一日,到了途中,再行耽搁,这一天恰值尸毗老人每月一次的祭炼魔法之期,刚巧错过。金蝉急于赴援,偏不听话,本来快要自投罗网,中途忽被枯竹老人接住。此事原在乙休算计之中,尸毗老人却不知道,等到炼完魔法,想起金蝉和其他应援的人均应到达,至少也在途中。随意行法观察,忽见几道峨眉派的遁光合在一起,刺空飞渡,途向却又不对。老人心方奇怪,意欲占算来此人网的有无金蝉在内。心想:“如不自行投到,便亲身赶去。” 心念才动,遁光忽然分成三起,相继失踪。再一占算,竟算不出他们的底细,仿佛来人不是朝神剑峰飞来,另有去处。以为峨眉派门人众多,也许路过。因为断定金蝉必来落网,也许在小南极有事,还未起身。反正来人只要飞进五千里内,立可查知。恰值魔女来见,父女闲谈,一时疏忽,就此忽略过去。过了些时,老人忽然想起:“先前御遁飞行的人为数颇多,至少也有六七个。就说空中路过,不来本山,怎会中途不见,所经之处,又是一片城镇的上空,是何隐身法,如此神妙,连踪迹均难查知?” 越想越疑,暗忖:“对方诸长老多非弱者,妙一真人夫妇、玄真子更是道法高强,自己将他子女门人擒来,岂肯甘休?这等强敌当前,如何托大?莫要中了他的道儿。峨眉派的隐形法出名神妙,至多只能查听出一点破空之声。以自己多年威望,休说被他将人救走,只被深入魔宫,也是丢人。” 想到这里,立动盛气,竟不惜损耗元气,一口真气喷向所炼宝镜之上。仔细一看,齐灵云、孙南这一对少年男女,在太乙青灵旗门之内,已各运用玄功入定,一任主持行法的门人施展魔法环攻,毫不为动。因对这两人无甚恶感,还不怎样。再看下余被困的人,只余娲门人毛成、褚玲二人本是夫妻,易受摇动,成了连理。灵峤男女诸仙共十六人,只有丁嫦之徒赵蕙和赤杖仙童阮纠之徒尹松云,二人本是情侣,先为魔法所迷,几乎败道。眼看不能自持,快要入网,忽又警觉,虽与欲界六魔强抗,备受苦难,仍能支持。当初祸首,一个陈文玑明明已下山,竟不知隐藏何处,无法寻踪。 宫琳虽被擒来,分明是一个最重情感的人,似乎受了高明指教,预知有此一难,更有异宝防护心灵,连法力也未失效,一任魔火、金刀环攻,老是心光湛湛,分毫奈何不得。内中虽有几个功力稍次的,都能忍苦强支,并无大害。最可气的是朱文,头悬宝镜,身有朱环、仙衣,休说魔火、金刀不能近身,那诸天五淫、欲界六魔连现诸般幻象,也都视若无睹。他自觉此举曾用不少心力,事前并用魔法隐蔽,不令对方师长预先警觉,哪知仍是无用。万一满了时限,全都脱了困出去,自己向不食言,这等大举,连此未学后辈,一个也奈何不得,岂非奇耻? 尸毗老人方在急怒,忽然觉出破空之声,似往魔宫这面飞来,但一任行法施为,人影依然不见。知道来人必有至宝隐形,不肯服输,有意上门来拼。对头并还故示大方,意存轻视,自己不来,只令门人出动。越想越有气,不由大怒,把心一横,一面查听飞行之声,一面准备破那隐形之法。只等将人擒到,便将大小诸天阿修罗法,连同所炼的阴阳神魔,一齐发难,决不轻放一人逃走。他这里妄动无明之火,只顾注意那声音来路,不知那竹叶灵符只要落地不动,便现身形,无须破法;一经飞遁,身形立隐。这类上清太乙青灵神符,恰是对头,并非魔法所能破解。 另外几个敌人,一是具有穿山遁地之长,已经深入根本重地,就要去往魔牢扰闹;下余诸人,也都得有高人指点传授,分路来投,不等到达,自现身形。所以一个也查看不出,却听飞行之声越来越近。此时魔宫为防敌人师长亲自来援,自半山入口以上,全都设有禁制,外观一片云雾笼罩全宫,内里埋伏重重。因听飞行之声甚急,来人功力颇高,恐他知难而退,特意开放禁网,纵其人内。刚一施为,破空之声已经到达峰顶,未容放出魔光去破隐形,来人已先现身。原来是一个十五六岁的美少年,星眸秀眉,面如冠玉,仙风道骨,俊美无伦。老人本来极爱俊美幼童,一见来人竟有最好根器,如能强行收到门下,岂非快事,口角微露笑容,未及开口。 金蝉来时早有准备,一见落处乃是大片园林宫殿,到处珠光宝气,霞彩辉煌,琪花瑶草,美景无边,但一心想寻朱文下落,无心观看。刚由一片高大花林之中飞将出去,瞥见殿前白玉平台玉榻之上,坐定一个自发银髯,手持白玉拂尘,身材高大的红衣老人,身旁分列着七八个美貌宫装的侍女,面前悬着一团黄光,估计便是尸毗老人。只见他见人飞到,面带笑容,似要开口。金蝉情急太甚,顿犯童心,不问青红皂白,开口便喝问道:“你便是尸毗老魔头吗?你将我两个姊姊和师兄困在何处?快些说来,免我动手!” 老人戒条最恨呼名冒犯,因见金蝉天真稚气,反倒消了怒意,喝道:“无知孺子,凭你这点微未道行,也敢孤身来此捋虎须么?我不值与你动手,你既敢前来,当有几分定力。朱文贱婢本是你的情侣,想要见她不难,我送你往天欲宫五淫台上,结一对小夫妇,永在我的门下如何?” 金蝉因想听他说出朱文下落,本在强忍忿恨。及至听到喝骂“朱文贱婢”,已经有气,再听到未两句,不由怒火上冲,大喝:“放屁!我今天与你拼了!” 金蝉本极胆大,近来暂充七矮之首,以为身是众人表率,遇事持重,其实并非本性如此。这时救人情急,哪还顾甚厉害。又见对方毫无防备,竟想冷不防施展全力,与之一拼,万一能胜,岂不是好?把来前李洪所说魔法厉害情景,忘了一个干净。口中喝骂,两手施为,除玉虎因受枯竹老人指教不曾使用外,举凡太乙神雷、七修剑、修罗刀等所有法宝、飞剑,全数发将出去,一时电掣雷轰,声势猛恶已极。满拟敌人近在咫尺,这等猛烈神速之势,怎么也不及防备,多少总受点伤。哪知他这里刚一发动,猛瞥见黄光也一闪,台前立涌起百丈黄云,霹雳声中,耳听老人厉声喝道:“大胆小狗,竟敢如此无理!且让你往我魔阵之中见识见识。” 同时所有法宝、太乙神雷全被黄光挡住,连那玉石平台也未伤毁。只修罗刀二十六道寒碧精光冲入黄光云层之中。微闻老人“咦”了一声,跟着便觉飞刀有了吸力。金蝉惟恐有失,忙照嫔姆所传,运用真气奋力回收,居然收转。就这样,收时也颇吃力,似由敌人手里强行夺回,心中大惊。猛觉眼前一花,黄光忽似匹练升起,悬向空中,又宽又长,敌人又在光中现身。另一平台上飞起几个魔女,内有二女似已受伤,被同伴护住,纵起一片遁光往左侧宫殿中飞去,知为修罗刀所伤。金蝉方想:“这些魔女决非好人,何不顺便杀她两个出气?” 扬手一雷还未发出,倏地一片黄云已当头罩下。知是老人所炼魔光,一经上身,法力便失灵效。忙掐灵诀,把头一摇,金冠上所插竹叶灵符,立发出一片青荧荧的冷光,一闪即隐。老人怒道:“怪不得小狗敢于无礼,原来求得大荒山老怪物的灵符而来。今日你已落网,看你此符保得几时?我先给你吃点苦头,再送你与情人相会。” 说罢,将手中拂尘往外一挥,立有大片千万点金碧火花暴雨一般打到。这时金蝉看出魔法厉害,自己的法宝、飞剑已经连成一片,将身保住,只把神雷往外乱打。哪知打在敌人身前,尽管纷纷爆炸,敌人言笑自如,并无用处,连黄光也未震散分毫。方在着慌,无计可施,那金碧光已似倾盆暴雨,当头罩下,身外宝光竟受震动,上下四外的压力立时重如山岳。心想:“老魔头这等厉害,自身难保,如何救人?” 金蝉正在惶急万分,忽听金钟乱响,荡漾云空,远远传来。只见尸毗老人两道寿眉倏地倒竖,须发皆张,顿现暴怒之容。同时瞥见一幢寒碧精光电驰飞来,看出是爱徒钱莱诱敌以后,发现自己被困,竟不顾死活,仗着乃父不夜城主钱康的两件法宝,来此拼命。忙用传声急呼:“徒儿,不可前来!快照枯竹老仙之言行事。” 因钱莱不能用传声回话,不知他是何用意。话未说完,老人拂尘一挥,大片金碧火花已朝钱莱飞去,自己身上当时一轻。眼看火星到处,碧光一闪,钱莱不见。金钟撞得更急,同时远远天空中又有佛光闪动。耳听李洪大喝道:“尸毗老人,别来无恙?你道高德重,修炼千余年,何苦与我们后辈为难作对?” 接着又听钱莱在另一面大喝道:“小师叔,和这样不懂人事的老魔鬼有什理讲?他要敢动各位师长一根毫毛,弟子不把他魔宫震成粉碎,不是人类。” 随说,人已现身。尸毗老人素极自负,几曾受过这等侮辱。这两人又是一东一西,钱莱一现,佛光立隐;另一面金钟连响,又在报警,当时急怒交加,如换别的妖人,受人暗算,根本动摇,决无暇再寻敌人晦气。尸毗老人天性刚愎,恃强好胜,法力也是真高,怒火攻心之下,转不似先前初闻警报那样暴烈。只冷笑了一声,先扬手一指,空中立被黄云布满,将整座神剑峰一齐罩住。同时手掐灵诀,朝后一扬。 金蝉见李洪已先得手遁走,并用传声说:“老人收炼阴阳神魔的根本重地已被攻开,将那封禁多年最难制服的几个魔头放了出来。” 又见钱莱现身诱敌,口出恶言,心虽痛快,但知敌人难惹,必有反应,正在代他担心。钱莱忽又无踪,老人也一闪不见。金蝉方想如何去寻被困的人,眼前倏地一暗,忙纵遁光往前冲去。晃眼由暗转明,面前现出大片金红光华,已被敌人倒转魔法,引入天欲宫血焰金刀魔火之中。金钟依然响个不住。紧跟着便冲破五淫法台,救出朱文,见面惊喜。不多一会,又被困人暗影之中。要知钱莱、李洪大闹魔宫,以及被困诸仙凶吉如何,请看下文分解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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