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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五七回 古洞盗禅经一篑亏功来老魅 深宵飞鬼影连云如画亘长空(3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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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说年纪也本幼小,照他戏弄妖妇,盗图情形,必是一个极有力而与本门有关的大助手。怎么一点也想不出他的来路?花无邪虽然修炼功深,佛道两门均有深造,但是一向隐修海外,交游不广,更是闻所未闻。知道此人必是正教中高人,好意从旁暗助,法力既高,隐身尤为神妙,弄巧此时便在室中都不一定。惟恐出语不慎,被人轻笑,互相示意,各说了两句感佩欲见的话。申屠宏又暗中运用禁法一查,并无回应,知道人不在侧。似此神出鬼没,平生仅见,益发留心。不提。 一会,花无邪起身告辞。申屠宏劝她夜来慎重,最好暂时不去。见花无邪微笑不语,知劝不住,只得罢了。花无邪走后,便命龙娃将桃藕包好送回,无令人知,明日午后再来。龙娃笑道:“我看老师今晚必要入山暗助花师伯,不是说带我随同经历么?” 申屠宏道:“我说是起身以后,或是事成以后,带你前往见识。你一点法力皆无,如何去得?” 龙娃不敢强求,只得辞别回去。 申屠宏想起赠丹小孩奇怪,试再行法一查看,并无影迹,却看出珠灵涧有二妖人刚走。知道当晚花无邪去了,凶多吉少。经过一夕长谈,得知此女以前诸生孽累极重,竟能以精诚毅力,排除万难,才有今日。前此犯规,原是无心之失,分明神尼芬陀故意将她逐出师门,激使奋志潜修,消除魔障,以期正果。想起自家身世、经历,好些与她相同,恩师本有暗助之命,自更非以全力往援不可。只那幼童来得奇怪,怎会查不出点影迹?昨日曾闻身侧笑声,查看无踪,以为误认,忽略过去。凭自己耳力,焉有误听之理?定是此人在侧发笑无疑。虽幸这等重要的禁图,竟会任龙娃拾来讨好,又以灵丹相赠,不似存有敌意,但人心难测,尚未见面,终以小心为是。再把柬帖拜观,第二张空白忽现,只是指示当晚如何应付,对于小孩只字未提。本因两老怪难惹,虽照第一张柬帖行事,令花无邪事急往乌牙洞飞去,心中终是忧疑,恐难胜任。不料竟有安排,心便放了一半。便在室中默运玄功,调神炼气,算准时候再去。 一晃,到了子夜将近。因那天蝉灵叶乃上元仙府奇珍流落人间的,共只九片。除昆仑派得有一片外,下余几片几乎全在海外散仙手中。自己这一片,原因十年前路遇一女散仙,为翼人耿鲲所困,自己本非耿鲲之敌,也不知火中困有何人,只为一时仗着宁甘不久身犯奇险,将极乐真人所赐用来保命免劫的一道灵符舍去,将女仙救出险地。跟着阮征赶来,用手戴二相环,发出威镇群邪的天璇神砂,将穷迫不舍的妖孽耿鲲惊走,那女仙才得保全性命。 事完,仔细一看,那女仙竟是前世误杀的对头,这两世三生七八十年中,已经救过她夫妻三次,始终仇恨难消,以为又要反戈相向,哪知这次竟是消了夙怨。只是说她丈夫也因夙孽,转劫之后,不似她心灵坚定,中途不慎误入旁门,不合在东洞庭路遇严师婆门人姜雪君,生心调戏,现被擒往王屋山别府,日受风雷苦难,已有半年。雪君法力高强,素称冰心铁手,疾恶如仇,去必无幸,不敢前往。此次为耿鲲所困,也为海外求人之故。知道峨眉与严家师徒颇有渊源,如能代往求情,将她屡世同修的恩爱丈夫救出,立时前怨齐消,并还感谢不尽。身是师门弃徒,虽知严氏师徒最难说话,好容易八十一年限期将满,有此解孽良机,如何不去? 那女仙关心太切,便用这天蝉叶隐形尾伺。依了阮征,雪君时喜出游,明求未必肯允,索性乘其出外,用二相环破了禁法,将人救走。然后同在洞中束身待罪,任凭处治,好歹把这一块心病去掉。幸是自己持重,知她师徒性情,决不容捣鬼,径往叩关求见,果然对方早知来意。结果是四次登门苦求,受了好些险阻艰难,才将人救出。同时那女仙目睹自己和阮征为他夫妻身受了许多苦难,始终志不少懈,才将对方感动,把一个就快形神俱灭的恩爱丈夫救了出来;又知二人以前实是无心之失,为此受了大罚,能否重返师门,尚不可知。不特反仇为恩,自动将前生遭劫时所喷血光收去,并以两片天蝉叶相赠。女仙夫妻才走,雪君便自出洞道歉,才知她是奉了师命,乘机解免这场冤孽。随将天蝉叶要去,由严师婆重用仙法炼过,前年方始发还,实比别人所用要强得多。 申屠宏连经灾劫之余,行事谨慎,知道此行要遇好些强敌。昨晚龙娃所遇小孩隐形神妙,常在暗处,虽似相助,心迹如何,究不可知。如用此宝隐身,便两老怪也不易发现。宁可多费一点事,终较稳妥。便将天蝉叶取出,照着严师婆所传,行法施为。以为加上一层法力,比起寻常取用要强得多。哪知正施为间,又听窗外有人“嗤”的笑了一声,与上次所闻笑声相似,不禁大惊。申屠宏屡世修为,向道精勤,虽然久离师门,法宝多未发还,如论法力,实是峨眉门下头等人物。加以久经大敌,心思极细,应变神速。本来室外设有禁制,声一入耳,手指处,立将禁法催动,便将师传五行禁制迷踪现迹之法同时施展出来。虽因来人心意善恶难知,未肯遽下毒手,但这几种均是极厉害的太清仙法,威力至大。就是精通此法的本门高手能够分解,当时也无不现形迹之理。哪知一任施为,仍无迹兆。心中惊奇,不便显出,故作从容,笑问道:“是嘉惠龙娃的那位道友么?有何见教,还望明示,怎不现出法身一谈呢?” 说完,终无回音。因是笑声在外,全神注定门外禁制有无变动,不曾留意身后。正想再用言语激令出现,忽听身后书桌上纸笔微响,知道人已入室。表面故作不知,仍朝外说话,倏地回身将手一扬,同时左肩摇处,一片银光立将全室满布,口喝:“嘉客已经惠临,为何吝教,不肯相见呢?” 随说,随将五行禁制催动,当时五色光华一齐闪变。心想:“这回你便是大罗神仙,也不愁你不现身了。” 方一动念,猛瞥见一片极淡的金光祥霞微一闪动,觉有一种极大潜力,在禁光中荡了一荡,便自逝去。再加施为,仍和先前一样,无迹可寻,知已冲禁遁去。照此高强法力,真是罕见。又看出那金光祥霞是佛门传授,自来自去,只是故意取笑,并无敌意。惟恐因此树怨,便朝窗外赔话道歉,也无应声。只得收法一看,桌上一纸一笔忽然不见,测不透此人是甚用意。时限已经快到,正待起身,忽听噗的一声,禁圈微动,由门外飞进一物落向桌上,乃是失去的纸,将笔裹住。打开一看,上写:“答应帮可怜人的忙,偏不早去,在此坐一冷板凳,当穷酸,害人家受苦,已是可气,还用五行禁制吓我。幸而我警觉得快,不曾上当,没有丢脸。要被你捉住,我就不和你好了。我去珠灵涧和老怪物洞中等你。那姓花的女子不久便要粉身碎骨,元神还要被妖僧擒去,受那十四年风雷水火苦劫,才得出头,有多可怜,还不快去!” 另外一行写着:“你猜我是谁?如何反朝我赔礼?可笑,可笑,可笑。” 没有具名。字虽刚劲,语却稚气。暗忖:“照此语气,分明是同辈至交,怎会是个六七岁的幼童?所留的字,也和小孩一般稚气。” 忽然想起一个前生至好,但他转劫重生才只数年,不应有此法力,并有严师照管,也不会放他一人下山犯险。此时人已先往珠灵涧,不知能否相见?果是所料之人,真乃快事。极欲相见,又加时限越近,忙即起身,往珠灵涧隐形飞去。 还未到达,相隔老远,便见崖前约有十多丈的五色精光彩霞,将涧面连同对面十数亩平地一齐笼罩。内有五座旗门,随同烟光明灭,不时隐现。并有七八道妖人遁光穿梭也似,在旗门之下往复出没,其疾如电。涧壁上面,却看不出什动静。申屠宏断定花无邪在紧要关头被人识破,情急之下,准备与众妖人一拼。心想:“少时还将乌牙洞老怪师徒惊动,照天残、地缺两老怪的脾气,决不肯与众妖人合流夹攻。花无邪如败,能够逃走,还可无事;如其得胜,必令其门下怪徒出头喝退众妖人,上前为难,却是难当。花无邪已用旗门将妖人阻住,最好先觅一地隐伏起来。反正当晚的事,十九不能成功,妖人被旗门所困,无所施为,便由他去。如被老怪师徒或有力妖党将旗门破去,花无邪不能抵敌,再行出头相助,使往预定地方逃走。” 主意打定,便往涧侧一座兀立平地的小峰上飞去。那峰离战场只数十丈远近,高约二三十丈,虽比对崖低些,看不见崖顶景物,涧壁下面双方斗法之处,却可一览无遗。见那旗门甚是神妙,烟光杂沓,随着众妖人在阵中飞驰穿行,闪变不停。因作旁观,人在阵外,也看不出里面真相。刚落到峰上,想用慧目法眼查看花无邪到底进入外层崖壁也未,忽听身侧有人低唤:“老师,你在哪里?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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