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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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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見孫杏雨的屍體,龍飛才放心,四顧一眼,連隨又問:「杜飛雲又如何?」 沈勝衣道:「孫杏雨撲向我之際,就掠上飛簷逃去了。」 龍飛大笑道:「這個人真可謂膽小如鼠。」 沈勝衣道:「他的膽並不小,只是貪生怕死。」 龍飛道:「斬草不除根,只怕春風吹又生!」 沈勝衣頷首,說道:「要找他卻也不難。」 龍飛道:「哦?」 「怕死的人大都貪財。」 「與找他有何關係?」 「中州五絕以孫杏雨為首,一切行動據說都是由孫杏雨先行策劃,負責與雇主接洽的亦是孫杏雨,是以他賺的錢自然比其他四人為多。」 「那些錢他自然存放在家中。」 「你以為杜飛雲是否會不動那些錢的主意?」 「應該不會。」 「那麼我們應該到何處找他?」 「自然就是孫家莊!」 「不過此人亦甚機警,必然會考慮到孫家莊不可以久留,要找他,必須就馬不停蹄,縱使不能夠搶在他之前,也得在他離開之際趕到去。」 龍飛歎了一口氣,道:「你這是叫我留在這兒養傷?」 沈勝衣道:「這件事我一個人相信已應付得來。」 胭脂一旁插口道:「沈大哥,我也走一趟。」 沈勝衣尚未回答,龍飛已說道:「這件事由她而起,只管由她來了斷。」 胭脂牽著沈勝衣的衣袖道:「爹都答應了,沈大哥,就讓我走一趟好不好?」 沈勝衣看看胭脂,終於點點頭! 那邊蕭半湖連隨高呼道:「來人呀,備馬!」 沈勝衣目光徐徐從那幾個弩箭手的屍體轉到蕭半湖的面上,道:「蕭兄……」 蕭半湖知道沈勝衣要說什麼,截口道:「這一戰雙英鏢局雖然也有傷亡,但總算為武林正義盡了一點力,而且經過這一戰,綠林朋友對於雙英鏢局的鏢車也准得望而卻步的了!」 陶一山笑接道:「無論如何,中州五絕的老大卻是死在雙英鏢局內!」 保鏢本來就是一種危險的職業,他們終年有如在刀鋒之上打滾,對於生死早已看得很淡薄。可是他們的眼瞳之中,仍然透著深沉的哀痛。 他們與那些弩箭手向來就兄弟一樣。 沈勝衣無言輕歎。 陶一山一望蕭半湖,又道:「我也隨沈兄走一趟孫家莊如何?」 蕭半湖點頭道:「也好!」 沈勝衣一笑道:「我與胭脂已可以應付了。」 蕭半湖天生一副爽直性子,聞言道:「那麼兩位千萬要小心,所謂趕狗入窮巷,必定會反咬一口!」 沈勝衣道:「蕭兄放心,這種事我已經甚有經驗的了。」 蕭半湖大笑,道:「我們在這裡等你的好消息。」笑語聲未落,兩個鏢師已各自牽來一匹健馬。 *** 杜飛雲並不像一條被趕入窮巷的狗,他從容步出孫家莊大門,一面的笑容。 在他的左肩,負著老大的一個包袱。 孫杏雨珍藏的珠寶已盡在這個包袱之內,還有一疊數目巨大的銀票。 他相信即使沈勝衣他們推測得到他必會逃來這裡,也一定無法及時趕至。 因為他相信那一戰孫杏雨白松風縱然都死在雙英鏢局之內,對方也必然要付出相當的代價。他甚至肯定沈勝衣他們現在正在雙英鏢局之內養傷,但為了安全設想,仍然儘快離開孫家莊。 好像這樣的一個人無疑可以說是一個聰明人,只不過還不夠聰明。 如果夠聰明,根本就不會再走來孫家莊。這也許是財迷心竅。 他忘了他並非孫杏雨。 就是孫杏雨,也有判斷錯誤的時候。 *** 已是黃昏。 杜飛雲才步下門前的石階,就聽見一陣清脆的鈴聲在頭上響起來。 他抬頭望去,兩隻信鴿正從後莊院之內飛出,急飛向日落之處。 莊院內的人對於他的行動已起疑,正以飛鴿傳訊的方式通知孫杏雨。 可是孫杏雨—— 杜飛雲目送信鴿遠去,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。笑聲未絕,笑容已經僵硬。 突然僵硬! 兩個人正從旁邊一株樹後轉出。 一個是散發披肩,瀟灑之極的白衣青年,一個是美麗而嬌憨,天仙化人一樣的青衣少女。 對於這兩個人,杜飛雲都絕不陌生! *** 「沈勝衣!」杜飛雲脫口一聲呻吟,一張臉龐已扭曲。 沈勝衣冷冷一笑,道:「我們來得總算是時候。」 杜飛雲呻吟著道:「為什麼你不肯放過我?」 沈勝衣道:「因為你也是中州五絕之一。」 胭脂輕聲接道:「我爹爹說,斬草不除根,春風吹又生!」 杜飛雲沉聲道:「我發誓從今以後,退出江湖。」 沈勝衣冷笑,道:「相信你也曾發誓與其他四人同生共死!」 杜飛雲啞口無言。 沈勝衣接道:「我這次到來,還有一件事,想問清楚你。」 杜飛雲道:「是不是孫杏雨叫『上』之際,我非獨不上,反而開溜?」 沈勝衣道:「你當時若是也上前,應該可以堵塞住孫杏雨左面那個漏洞。」 杜飛雲道:「他本來就與我約好,在他的暗器全力出擊之際,我便以仙劍追魂七七四十九劍堵住那個漏洞,也即是迫使你非要盡將他那式『滿天花雨』的暗器接下來不可。」 沈勝衣道:「但我未必接得下所有的暗器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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