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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六


  「龍飛相公?」常護花不由一怔,點點頭。

  雁來紅接道:「這兩位都是龍飛相公的人。」

  那兩個少女中的一個忙道:「這不是說話的地方,我們快走。」

  常護花一聲道:「好!」半身一栽,突然昏迷過去。

  毒性本已發作,他看見來的不是敵人,真氣不覺一鬆,毒氣上湧,那能不昏過去。

  牡丹脫口驚呼道:「爺,你怎麼了?」

  雁來紅心細,立時道:「看情形,爺是中毒昏迷過去的了。」

  「中毒?」牡丹又是一驚。

  「你看,這傷口附近,不是已變成青紫色了嗎?」

  「這該怎樣是好?」牡丹花容失色。

  雁來紅亦不知所措,轉向那兩個蒙面少女。

  其中一個少女當機立斷道:「馬車在那邊街口接應,我們先將常公子送上馬車再作打算。」

  「可是……」牡丹欲言又止。

  那個少女接道:「妳們放心,我們姑娘精通醫道,一定有辦法的。」

  牡丹只有同意,與雁來紅一齊扶起常護花,往那邊街口掠去,那兩個少女斷後,看清楚沒有人追來,才趕上前去。

  那輛八匹駿馬拉著的馬車果然就等在街口,牡丹她們那四匹坐騎亦在一旁,而那邊蹄聲響處,另有四個蒙面少女亦策騎奔來。

  她們倘真的是天地會的人,的確可以將常護花截個正著。

  牡丹、雁來紅扶著常護花才掠到,車廂的窗戶已打開,珠簾開處,露出一張非常漂亮的臉龐來。

  非但漂亮,而且年輕,披散雙肩的秀髮,配著一身淡紫色的衣裳,更覺脫俗。

  「常公子怎樣了?」紫衣少女急問。

  牡丹應聲道:「毒發昏迷過去了。」

  紫衣少女當機立斷道:「快送進車廂,讓我看看。」

  牡丹、雁來紅那敢怠慢,急忙將常護花扶過去。

  車門旋即打開,紫衣少女探身出來,也不避嫌,雙手將常護花抱上了車子,接著解開他的胸襟。

  牡丹迫不及待地問道:「我家公子到底怎麼了?」

  紫衣少女淡然笑道:「放心。」

  牡丹鬆過一口氣,雁來紅仍然不放心地接問道:「公子真的沒有生命危險?」

  紫衣少女道:「再遲一盞茶工夫,就是大羅神仙,也無藥可救了。」

  雁來紅懇求著道:「姑娘,請妳千萬費心……」

  紫衣少女搖頭道:「這個時候還說這些客氣話?」

  她一邊說一邊取來一個錦盒,打開盒蓋取出一顆碧玉似的藥丸。捏開常護花的嘴巴,放了進去,接著將常護花的頭抱起來,再探手一捏,看著常護花的咽喉一動,將那顆藥丸嚥了下去,才放下。

  雁來紅還待再問什麼,那邊牡丹催促道:「我們要趕快離開這裏。」

  雁來紅仍然問道:「我們真的能夠放心?」

  紫衣少女點頭,雁來紅這才真的放下心,替紫衣少女將車門掩上。

  其餘人這時候已紛紛上了坐騎,雁來紅也不敢怠慢,亦翻身上鞍。

  轔轔聲響起,馬車當先駛出,牡丹八騎緊護著馬車,亦紛紛奔去。

  ▼第五回 抱一

  車廂非常寬敞,沒有太多的陳設,鋪著厚厚的氈子,紫衣少女扶著常護花一旁躺下,將後面的一道珠簾掀開。

  那之後,七排七七四十九個小匣子,垂著珠簾倒不覺怎樣,這下掀開來,給人一種感覺,就像是一個小小的藥舖子。

  那裏放著的確實也是各種藥物,縱然不是太珍貴,卻也是最佳的一種。

  紫衣少女從中取出一個玉匣子。

  匣子內放著長短不同的金針,紫衣少女先後拈起了三十六枚,分別扎在常護花的穴道上。

  她的動作非常迅速,認穴的準確性實屬罕見,而每一針扎下,顯然都恰到好處。

  針雖然長短不同,扎下之後,露出的一截長短都是一樣,而她看來卻是隨隨便便地一下扎下。

  常護花的呼吸本來已很緩慢,這三十六枚金針扎下,又恢復正常。

  紫衣少女這才鬆過一口氣,隨即拉開那些小匣子,將種種藥物拿出來。

  她也是隨手拈來,放在一個玉鉢內,以玉杵搗成粉末,和水調好。

  然後她拿出一把玉刀,將常護花胸腔上的金創藥刮去,再將調好的藥粉敷上。

  這些工作每一件看來都很簡單,但其實非常複雜,一點也大意不得,紫衣少女做來,卻是那麼迅速,那個錦衣少女說她精通醫道,倒不是過譽。

  這時候,馬車已馳出了鎮外,奔馳在一條靜寂的山路上。

  再前半里,是一個雜木林了,兩個錦衣少女當先奔前,其中一個從懷中取出一個竹哨子,撮唇吹起來。

  吹出來的卻是悅耳的雀鳥聲。

  馬車同時停下。

  雀鳥聲吹過,並沒有反應,錦衣少女方自奇怪,紫衣少女的語聲已然在車廂內傳出來,道:「小心。」

  那些錦衣少女立時拔劍出鞘。

  幾乎同時,一個個白衣人從林子內飛出來硬挺挺地摔落在地上,每一個的眉心都有赤紅一點,細看之下,竟然是一個小小的劍口。

  從傷口看來,劍入肉最多半寸,但卻是致命的傷口,可見這用劍的人必然是一個用劍的高手。

  那些錦衣少女緊握手中劍,每一個的眼神都是那麼堅定,牡丹、雁來紅也不例外。

  紫衣少女即時問道:「都死了?」

  駕車的一個少女應道:「十二個人,沒有一個倖免。」

  「傷口在那兒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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