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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拂曉。

  山林中冷霧迷離,到處鳥聲啁啾,多卻並不亂,但突然大亂。

  冷霧激蕩,秦步歌箭一樣破霧而來,挨著他的樹枝紛紛斷下,群鳥驚飛。

  他的眼睛佈滿了紅絲,身上的血漬與汗漬混成一片,血流得雖不多,汗彷彿已流盡。

  他跌跌撞撞奔來,氣力彷彿亦所餘無多,逃出了百花院之後,根本就沒有休息過。

  在他的面前有一條小路,盡頭有一間小屋,門仍然緊閉。

  秦步歌破門而入,一頭幾乎撞在一支鐵叉上。

  那支鐵叉握在一個中年壯漢的手中,已準備刺下,看見進來的是秦步歌,才沒有刺出。

  他反手扶住了秦步歌道:「小秦,出了什麼事?」

  秦步歌一把推開他,衝到那邊牆下的水缸前面,一頭藏在水缸裏,大大的喝了幾口。

  那個壯漢只看得呆住。

  秦步歌旋即一轉身,在水缸旁邊坐下來,放開手腳,拚命地喘了幾口氣。

  水珠從他的頭髮不停滴下,他沒有理會,看著那個壯漢,喘息著道:「花豹,快走!」

  花豹一面的疑惑之色,道:「到底是……」

  「一面走一面說!」秦步歌一下跳起來,立即外奔。

  花豹忙追了上去。

  屋子裏掛滿了好些野獸的毛皮,這花豹看來只是一個獵戶。

  事實也是,花豹金盤洗手以來,已經過了差不多四年的獵戶生活。

  在四年之前,他還是一個大盜,他曾經多次要動秦步歌的鏢,與秦步歌本來是敵人。

  他們的交情就是打出來的,只到有一次,他終於服了秦步歌,亦因此退出江湖。

  這四年以來他的日子一直過得很開心,遠比做大盜的時候要快樂。

  秦步歌很多時都來找他喝酒,這一次知道秦步歌絕不是為了喝酒而到來,他也從未見過秦步歌這樣狼狽。

  他知道那必定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,可是到他聽完了秦步歌的話,仍然大吃了一驚。

  事情的嚴重,實在大出他意料之外。

  ***

  「花豹,我要你替我去做一件事。」秦步歌終於說到他來找花豹的目的。

  「與你聯手去對付他們?」花豹一些也不顯得慌張,道:「這倒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。」

  「以你我的能力去對付他們,只不過以卵擊石。」

  「能夠擊痛他們也不錯。」

  秦步歌搖頭道:「我現在有一件事必須去做。」

  「你要我怎樣?」

  「替我將這隻斷手交給一個人。」秦步歌從懷中取出那隻斷手來。

  花豹目光落下道:「祖尚的手?」

  秦步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:「那隻骷髏玉指環莫要失了。」

  花豹將斷手接過,點頭道:「你要我送給……」

  秦步歌嘆息道:「你應該知道。」

  花豹再點了點頭,道:「能夠解決這件事的相信就只有他了。」一頓再問道:「還有什麼話要我轉告他?」

  「只是那些。」秦步歌一拍花豹的肩膀,道:「抄小路走,別讓人認出你。」

  花豹「嗯」一聲道:「我知道那些人的可怕,你要到什麼地方?」

  「百家集。」秦步歌一咬牙,道:「也許去不到,也許去到已太遲,但無論如何我都要去。」

  「我明白,」花豹想了想,道:「那邊的小鎮有馬賣,你身上可有……」

  「銀子我有帶著,雖然不太多,應該足夠。」秦步歌又拍了一下花豹的肩膀。

  花豹忽然裂開嘴巴一笑道:「希望很快見回你。」

  秦步歌亦自一笑道:「你也要保重。」花豹沒有多說,轉身往另一個方向奔去。

  秦步歌只是一瞥,亦趕自己的路,那疲倦彷彿已經完全消除。

  ***

  入夜,秦步歌飛騎奔入百家集。

  每一次,他的心情都非常輕鬆,就是這一次,猶如壓上了千斤重鉛。

  一路上,他已經換了三匹馬,現在胯下這一匹,亦已經口吐白沫,隨時都可能倒下。

  秦步歌整個身子都伏在馬鞍上,不時的叱喝催策,那雙手已經被韁繩擦破,聲音亦已嘶啞。

  馬終於倒在一座小莊院的石階前面,秦步歌亦差一點一交栽倒。

  他的右手往地上一按,身形斜掠上了莊門滴水飛簷,一滾,已進了莊院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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