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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二


  常護花道:「只要我能夠在正午之前離開,大概還不會怎樣,否則我們的人攻進來,我就是能夠闖出去.只怕未必趕得及。」

  秋雁黛眉深鎖,突然叫起來,道:「我們也許可以由幽靈谷主帶我們進來的甬道逃出去。」

  姜大娘又搖頭道:「進來容易,要出去可就麻煩了,除非幽靈谷主返魂有術,而且還幫著我們,支開那些武士,著他將那條甬道的機關先關上。」

  常護花心念一動,道:「也許我們可以試一試這個方法。」

  「什麼方法?」秋雁追問。

  常護花目光落在幽靈谷主的頭顱上,道:「這樣做也許有些殘忍,但到了這個地步,也顧不得這許多的了。」

  姜大娘循著常護花的目光望去,試探道:「據說,承德行宮內除了訓練一個人使用各種兵器暗器外,還訓練那個人隨機應變的本領,其中包括一些簡易的易容技術。」

  秋雁聽說,上下打量了常護花一眼,道:「難道你能夠將我們其中一個易容變成谷主那樣子?」

  常護花道:「誠如大娘所言,我學到的都只是一些簡易的技術……」

  姜大娘接道:「他是要將幽靈谷主的臉皮剝下。」

  秋雁一怔,咽喉「咯」的一響,倒抽一口冷氣。

  姜大娘笑道:「你別害怕,冷冰如必須看見你才放心,也只有我這個老婆子才能裝成幽靈谷主那樣子,最低限度我只要戴上她的臉皮,其他跟她的並無分別。」

  秋雁嘆了一口氣,道:「大娘大可以放心,我是絕不會跟你爭的。」

  姜大娘只是笑笑,常護花接道:「兩位請稍候片刻。」隨即過去將幽靈谷主的頭顱拿起來,走進了旁邊的房間內。

  秋雁本來要跟上去,心念一轉,還是停下來。

  姜大娘並沒有閒著,將那些屍體搬進旁邊的另一個房間,接將幽靈谷主的衣服換過來。

  幽靈谷主的屍體仰倒在一具屍體上,衣衫只是濺上別人的幾滴鮮血,可是將這衣衫穿上,姜大娘仍然感到一陣噁心,再想到還要戴上幽靈谷主的臉皮,更加不舒服。

  常護花並沒有讓他們等上多久。

  這種事他雖然還是第一次做,也許雙手敏捷,非獨快,而且完整,他身上亦帶著特別配製的藥物,將臉皮黏連著的血肉清理得非常乾淨。

  秋雁與姜大娘雖然看不到常護花當時的表情,但只看現在,亦想像得到常護花當時絕不好受。

  「這是第一次,希望也是最後的一次。」常護花將臉皮交給姜大娘,機伶伶打了一個寒噤,秋雁目光一落,忙又偏開。

  姜大娘亦道:「我活到這把年紀,這也是第一次。」

  她將幽靈谷主的臉皮覆在臉上,常護花隨即替她小心整理一遍,再將她的頭髮披下,遮掩著需要遮掩的部位。

  秋雁也想幫一把,但不知怎的,一雙手竟然已酸軟了。

  姜大娘居然沒有吐出來,這就連她自己也覺得奇怪,她緊接學著幽靈谷主的模樣,反覆再三,一直到常護花與秋雁也覺得毫無破綻。

  幽靈谷主那雙眼睛當然是怎也學不了,常護花也弄不來,姜大娘卻認為不大成問題。

  很多時候,幽靈谷主都是半閉著眼睛走路,而且身分又特別,絕不會有人敢來阻擋與留難或者盤問,就是冷如冰,也不會例外。

  他們接著找著托歡,這個韃靼王子,大概平日的生活過得太平淡,喜歡找些刺激,完全同意常護花的安排。

  為免節外生枝,常護花隨即動身,一行四人,往外走去。

  常護花走在最前,佩劍卻在姜大娘這個假幽靈谷主的右手中,劍尖三寸壓在他的肩膀上,距離他的脖子不過寸許,這若是真的幽靈谷主,常護花稍有異動,就得被立斃劍下,姜大娘現在只是借此引路。

  常護花也故意劃破了數處,再抹上鮮血,看樣子就像是經過一場惡戰,才被幽靈谷主擒下來。

  秋雁、托歡緊跟在姜大娘身後,托歡裝作無可奈何的樣子,秋雁則是垂頭喪氣,沒精打采。

  她垂下頭來,也正好掩飾她的神態。

  ▼第十七回 伺機作一擊

  冷冰如仍然靠坐在椅上,那些武士一樣或立或坐,壓著嗓子,談談笑笑,看見姜大娘以劍押著常護花出現,齊皆住口,噤若寒蟬。

  冷冰如亦怔在那裡,他本來以為幽靈谷主即使能夠擊倒常護花,亦難免付出相當的代價,但現在,她竟然將常護花生擒,而身上毫無損傷。

  這個女人的武功到底高到那一個地步,冷如冰不由倒抽一口冷氣。

  幽靈谷主的六個弟子,沒有隨行,當然是凶多吉少,冷冰如雖然想到幽靈谷主可能是犧牲那六個弟子的性命,牽制常護花,自己則等到適當的時機才出手,一下子將常護花制住,卻沒有考慮到眼前這個幽靈谷主是別人假冒。

  到他心神安靜下來,姜大娘這個幽靈谷主已押著常護花來到暗門之前。

  看守的武士早已經習慣幽靈谷主隨意進出,冷冰如那邊也沒有任何表示,當然趕快將暗門打開來,暗門之後的機關佈置也趕快閉上。

  那片刻,常護花四人都不由心頭狂跳,但外表仍然保持鎮定,走進了甬道。

  冷冰如那邊已站起身子,好像要追上去,但隨即又坐下。

  那些武士都轉望著他,一個他的心腹走前,好像要說什麼,冷冰如已揮手道:「別說了,我們這麼多人比不上一個瞎眼婆子,還有什麼話可說?」

  那個心腹苦笑道:「她將那個韃靼王子帶走,我們也不管?」

  冷如冰冷笑道:「這兒除了侯爺,就是她,連侯爺也避忌她三分,我們走去干涉她不是自討苦吃。」一頓,接道:「她當然不會毫無緣故將那個韃靼王子帶出去,說不定那是侯爺的意思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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