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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五


  沈勝衣道:「也許我們找到他的時候,他已經是一個死人,已經死在狼牙之下了。」

  查四道:「這樣事情就麻煩了。」

  沈勝衣道:「他現在仍然活得非常好亦未可知。」

  查四道:「聽天由命好了。」

  他回身手指玉蘊芳、鳳棲梧,向身邊捕快道:「將他們帶走。」

  左右捕快應聲走過去。

  查四遂對鳳棲梧、玉蘊芳道:「你們盡可以放心,在未得完全證實之前,是絕對不會難為你們的。」

  鳳棲梧、玉蘊芳無言苦笑。

  查四回顧沈勝衣,道:「今夜辛苦沈兄了。」

  沈勝衣道:「那裡話。」

  查四道:「現在我無論如何,也得先替你找一個住宿的地方。」

  沈勝衣道:「這個我自己來得了。」

  查四道:「那麼,明天我如何找你是好?」

  沈勝衣道:「明天正午我們就在花近樓上見面如何?」

  查四笑道:「你仍然記著花近樓?」

  沈勝衣微笑道:「也記著花近樓的好處。」

  查四忽然道:「我幾乎忘了我們現在還未吃過東西。」

  沈勝衣道:「誰遇到這種事也會廢寢忘餐。」

  查四道:「不過我現在既然想起,怎也得請你到衙門去一趟了。」

  沈勝衣道:「哦?」

  查四道:「那邊有幾間賣小吃的夜店,都是不錯的。」

  沈勝衣失笑舉步。

  鳳棲梧、玉蘊芳亦隨著一群捕快動身,一面的無可奈何,絲毫笑容都沒有。

  這種經驗在他們來說還是第一次,他們本來是覺得有些可笑。

  商孤竹亦是面無笑容,他瞪著鳳棲梧在身旁走過,商孤竹握著鐵環的雙手青筋畢露,可是他始終沒有再出手。

  ***

  花近高樓傷客心。

  花近樓的名字雖然是取自這句詩,花近樓的老闆卻沒有傷客心的意思。

  他目的不過在讓別人知道花近樓的老闆也懂得詩,並非完全是一個市儈。

  用這句詩來替酒樓取名字,他也知不適合,可惜他懂得的詩,比較適合的已完全給別人用光。

  幸好一間酒樓最主要的並不是名字,客人最著重的是酒菜做得是否好。

  花近樓的酒菜做得非常好。

  酒樓附近並沒有花,一朵也沒有。

  花是在樓中,在窗前,用精緻的花盆栽著,放在精緻的几子之上,每一個窗的左右都有。花近樓四面皆窗,所以花近樓的花已不算少的了。

  欣賞花的客人卻少得很,到來的客人,目的大都是為了欣賞花近樓的酒菜。

  對於這件事,花近樓的老闆並不在乎,因為他始終沒有忘記,他開的是酒樓,不是花店。

  但是對欣賞酒菜之外,也欣賞那些花的客人,他們仍然大生好感,往往會吩咐店小二們加以招呼。

  這所以為什麼沈勝衣一坐下,那些店小二就過來招呼得他無微不至。

  沈勝衣當然不知道這許多,還以為這間花近樓的招呼向來都是這樣。

  這時候已經是正午。

  他坐下不久,查四就到了。

  一眼看見沈勝衣,他連忙走了過來。

  沈勝衣招呼他坐下,第一句就問:「事情有什麼進展?」

  查四道:「昨夜我回到衙門,就收到甘豹的一封信。」

  沈勝衣道:「哦?」

  查四道:「這是連同一塊石頭擲進衙門大門的,上面寫著我親拆……」

  沈勝衣道:「裡頭寫著什麼?」

  查四道:「寫著『我看見玉蘊芳將鎖著那條銀狼的確子鑿斷了大半』。」

  沈勝衣道:「只是寫著這些?」

  查四道:「還有就是他的名字。」

  沈勝衣道:「這件事你認為如何?」

  查四道:「我非常懷疑。」

  他一頓接道:「甘豹既然寫得那封信,為什麼不親自來見我?」

  沈勝衣道:「可能他是另有苦衷。」

  查四道:「但無論如何,在未見到他的人,問清楚之前,我是絕不會相信那封信。」

  沈勝衣道:「你收到那封信的事,有沒有其他人知道?」

  查四道:「這件事我仍然未公開。」

  沈勝衣道:「也好,否則給商孤竹知道,吵鬧起來,事情就麻煩了。」

  查四道:「不錯,一吵上公堂,大老爺就得開堂審訊,甘豹若是在那個時候現身作證,所謂人證、物證俱在,鳳棲梧、玉蘊芳不認罪的話,皮肉之苦,相信是在所不免。」

  沈勝衣道:「聽你的口氣,你好像已肯定鳳棲梧、玉蘊芳並非兇手。」

  查四道:「你難道不是?」

  沈勝衣道:「我也是的。」

  查四道:「他們雖然有殺人的動機,實在沒有理由採取這種殺人的方法。」

  沈勝衣點頭道:「鳳棲梧既然有能力與商孤竹同歸於盡,要殺柳西塘的話,根本就用不著利用那條銀狼,再說一切的證據未免太明顯了。」

  查四道:「不過他們亦可能有他們的一套計畫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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