妖魂(108)_黃鷹

一〇八

　　芍藥一陣冶蕩的嬌笑，伸手將芭蕉摟進懷中，倒向床上一面道：「你真好！」

　　芭蕉剩下那一點歉疚亦消失了，埋首芍藥的胸膛中，兩個人一下子滾做一團。

　　芍藥抓住那串佛珠，以一隻手指勾著，看著那串佛珠在她的指下搖盪，表情之怪異，難以形容。

　　芭蕉沒有理會，吻遍芍藥的胸膛，一轉身，跨在芍藥的身上，伸手便去解芍藥的裙子。

　　芍藥一手按住。「別急，我們還有事未了。」

　　「什麼事？」芭蕉極不願意的，嘴唇又吻在芍藥的胸脯上。

　　芍藥伸手將芭蕉推開，腰一挺，從床上滑下，走到桌旁坐下，芭蕉追了上去，從背後摟住了芍藥，一隻手探進芍藥的衣襟裏。

　　芍藥蕩笑一聲，沒有理會，將那串佛珠放在桌面上，拿起旁邊的銅燈座。

　　燈光一閃，芭蕉神智一清，脫口道：「芍藥，你要幹什麼？」

　　芍藥回頭一笑，那種笑容雖然美麗，卻是說不出的妖異。

　　芭蕉從未見過芍藥這種笑容，那剎那突然有一種感覺，很奇怪的感覺。

　　感覺芍藥已變成了另一個人。

　　也就在那剎那，芍藥突然將銅燈座砸在一顆佛珠上。

　　火蕊一跳，一聲異響，那顆晶瑩的佛珠四分五碎開，那些碎片那剎那竟變得黯然無光。

　　芭蕉這才真的大吃一驚，一把抓住芍藥握著銅燈座的手，高聲叫起來：「芍藥，你怎麼可以這樣做？」

　　芍藥冷冷：「我要毀了這串佛珠，這對你對我都好……」

　　「不成……」芭蕉搖頭。

　　芍藥道：「放開手──」

　　芭蕉不放，一面道：「芍藥，你不要這樣做，師父知道了，一定很生氣。」

　　芍藥一掙不開，笑問：「你難道就不怕我生氣？」

　　「芍藥──」芭蕉一陣猶豫，芍藥乘機掙開，燈座向第二顆佛珠砸下。

　　芭蕉不由自主伸手護住了那顆佛珠，銅燈座正擊在他的掌背上，一陣骨碎聲響，芭蕉不由慘叫一聲。

　　那剎那他的手一緊，將佛珠抓在手中，倒退開去，芍藥霍地站起身子，嬌叱道：「拿回來！」

　　芭蕉那隻右手因為劇痛，不住地顫抖，但仍然緊抓住那串佛珠，搖頭：「不……你不要毀去這串佛珠。」

　　芍藥森冷的面容倏然一寬：「芭蕉聽話，我一會讓你快樂……」

　　她的語聲又充滿了誘惑，左手有意無意挑開了胸襟，芭蕉目光落在雪白的胸膛上，一陣迷惘，嘴唇哆嗦卻說不出話來。

　　「給我──」芍藥接招手，語聲、動作無不更加誘惑。

　　芭蕉不由又想起了昨夜那種銷魂蝕骨的感受，不由又向芍藥走回去。

　　芍藥眼瞳中露出了勝利的光芒。

　　芭蕉走前三步，倏然又停下，整個身子在顫抖。

　　芍藥笑了笑，又呼道：「給我……」

　　芭蕉突然閉上眼睛，用力的搖搖頭。

　　「給我──」芍藥再呼。

　　芭蕉應聲坐倒在地上，雙手捧著那串佛珠，猛地埋首在雙掌中。

　　他雖閉上眼睛，芍藥赤裸的身軀仍然在他的腦海中浮沉，那種銷魂蝕骨的感受，更就似怒濤也以不停地衝擊他的理智。

　　芍藥一聲輕笑，移步前去，伸手抓向那串佛珠。

　　也就在這那剎那，房門突然被撞開，大法師、楚輕侯、蕭十三一字排開出現在門外。

　　芍藥渾身一震，一眼瞥見，臉色大變，但她仍然伸手向那串佛珠抓下去。

　　大法師即時舌綻春雷，一聲暴喝：「孽徒，還不住手！」

　　芍藥給喝得渾身又一震，怔住在當場，芭蕉同時抬頭，惶然望著大法師。

　　大法師無言伸手，芭蕉汗落淋漓，一個身子顫抖得更厲害。

　　「芭蕉──」大法師沉痛之極地道。

　　「師父……」芭蕉拜倒地上。

　　大法師嘆息。「你以為師父看不見你偷取那串佛珠嗎？」

　　蕭十三接道：「也不想想你有多大能耐，今天清晨你師父便已看出你有問題。」

　　楚輕侯微喟接上：「師父只是希望你能夠懸崖勒馬，你卻令師父太失望了。」

　　大法師揮手止住。「芭蕉，你真的甘心墮落魔道？」

　　芭蕉痛哭失聲。「弟子知罪……」

　　「回頭是岸──」大法師誦一聲佛號，轉向芍藥道：「芍藥，你呢？」

　　芍藥陡地怪叫一聲，探手向那串佛珠抓落，芭蕉即時將佛珠抱在胸前。

　　芍藥一抓落空，右手已拔劍，架在芭蕉頸上，大法師臉色一變，喝：「芍藥，將劍放下！」

　　芍藥的目光與大法師相接觸，打了一個寒噤，劍仍然緊握在手，厲聲道：「芭蕉，將佛珠交給我！」

　　芭蕉給劍架在頸上，不能搖頭，卻應道：「不成……」

　　芍藥道：「你莫要忘記……」

　　芭蕉嘶聲急叫道：「佛珠不能給你毀去……」

　　芍藥咬牙切齒。「不給我，一劍殺了你！」

　　大法師喝道：「休得胡來！」

　　芍藥竟反喝道：「住口！」

　　「大膽孽徒，這時候還不知悔改！」大法師沉下臉，一步向前。

　　芍藥立即尖聲叫起來。「你們那一個走近，我立即殺了芭蕉！」

　　大法師盯著芍藥，停了下來。

　　蕭十三怒道：「殺了芭蕉，你以為就能夠逃出火龍寨？」

　　「我不在乎！」芍藥的語聲在顫抖。

　　大法師只是盯著芍藥，面容愈來愈沉重。

　　楚輕侯忍不住又道：「師妹，你放下劍，師父一定會原諒你。」

　　芍藥冷笑，大法師忽然一揮手：「不要勸她了，她已經不是白雲館的芍藥。」

　　楚輕侯一怔。「師父──」

　　大法師嘆息道：「我只看出蝙蝠魔性深重，卻看不出芍藥。」

　　蕭十三道：「莫忘了你是一個人。」

　　「人總會有錯的。」大法師很感慨。

　　蕭十三冷笑。「連天都難免有錯，人又怎能夠例外？」

　　大法師只有嘆息。

　　芍藥即時又喝道：「芭蕉，你不要迫我殺你。」

　　芭蕉側首看著芍藥。「師妹，我們不能再錯下去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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