妖魂(70)_黃鷹

七〇

　　才將紅葉在往床上放好，大法師與蕭十三就來了，蕭十三緊跟在大法師身後，一臉的疑惑之色，好像有很多事情要問，卻沒有機會開口。

　　大法師在一旁坐下，細看紅葉一遍，並沒有說什麼，蕭十三卻已忍不住問：「琵琶，你快給我說清楚，紅葉到底怎樣？」

　　大法師淡然一笑道：「你緊張什麼？」

　　蕭十三悶哼：「紅葉是我女兒，怎能不緊張？說──」

　　大法師沒有說，只是笑容已然收斂起來。

　　此時，蕭十三接口道：「我早就看出，你方才有很多話藏在心裏，只是礙著那麼多人在場，沒有出口。」

　　楚輕侯亦道：「師父，蕭前輩說的可是事實，弟子也看得出你老人家幾次欲言又止。」

　　大法師沉聲一嘆。

　　「嘆息可不是辦法──」蕭十三急不及待的道：「趕快說出來，我們商量一個應付的辦法。」

　　大法師嘆息著道：「我實在不想說，可是又不能不說，紅葉──」

　　楚輕侯驚問：「她到底怎樣了？」

　　蕭十三輕喝了一聲：「輕侯，別騷擾你師父說話。」

　　楚輕侯苦笑，大法師目光落在紅葉臉上，緩緩道：「紅葉方才的情形，你們都看到了。」

　　蕭十三一皺眉。「那到底是怎麼回事，紅葉怎麼會變成那樣子？」

　　話聲一頓，蕭十三轉又問楚輕侯。「輕侯你應該比誰都清楚。」

　　這句話剛出口，蕭十三先自一呆，發出了一聲苦笑，他才叫楚輕侯住口，現在卻又要楚輕侯說話。

　　他本來是一個做事很有條理的人，現在卻變得非常情緒化。

　　楚輕侯也想到要是詳細說出來，對於大法師多少會有些幫助，所以還是說了。

　　他能夠說的其實並不多，但已經夠蕭十三毛骨悚然，芸兒更就是嚇得面無人色。

　　大法師還是像往常一樣，沒有太大的反應，也沒有打斷楚輕侯的說話。

　　楚輕侯很快將話說完，接問大法師：「師父，你說這到底是什麼原因？」

　　大法師道：「你們應該知道。」

　　蕭十三不耐煩的道：「這時候你還來跟我們打啞謎。」

　　楚輕侯卻突有悟，失聲道：「師父，莫非紅葉已變成了他們的人？」

　　「胡說！」蕭十三喝住楚輕侯。

　　「輕侯並沒有胡說。」大法師一聲長嘆。「紅葉雖然還沒有完全成他們的人，也差不多了，那隻妖貓的目光叫聲能夠令她迷失本性，留侯與香奴月奴就更不在話下。」

　　蕭十三搖頭。「不可能。」

　　楚輕侯沒有作聲，但臉上的神色已顯然同意大法師的話。

　　大法師接道：「換句話，只要留侯在附近，又能夠接近紅葉，絕對能夠控制紅葉的意志，要紅葉做出他要做的事情。」

　　蕭十三仍然固執地搖頭。

　　「也就是說，有這樣的一天，紅葉突然拿刀來砍我們，我們也用不著再去查問什麼原因。」

　　楚輕侯的面容沉下去，蕭十三脫口又一聲：「不可能。」

　　大法師苦笑道：「紅葉既然可以變成貓一樣撲擊，還有什麼不可能的。」

　　「那……」蕭十三頓足，閉上了嘴巴。

　　大法師緩緩接道：「留侯非獨吸去了紅葉的血，還將災禍傳入了紅葉體內。」

　　蕭十三盯著大法師，一聲不發。

　　「災禍──」楚輕侯呻吟一聲，若有所悟。

　　大法師目光轉向楚輕侯。「你是不是還記得孤島上那些殭屍。」

　　「他們已沒有生命，卻仍然能動。」

　　「那是殭屍，胡四相公又不同，是另一種屍。」大法師語聲一沉。「活屍！」

　　蕭十三眼旁的肌肉顫抖起來，楚輕侯喃喃地道：「他雖然還有生命，卻是唯留侯之命是從。」

　　「紅葉──」大法師這兩個字才出口，就被蕭十三截斷了。

　　「你是說我的女兒已變成了活屍？」蕭十三的語聲非常激動。

　　大法師搖頭。「雖然還未致這樣，但若是再給留侯將她的血吸去，可就難說了。」

　　蕭十三只是搖頭。

　　大法師嘆息著道：「在目前，留侯卻已經能夠令她做出他要她做的事情，對我們來說，已經夠危險的了。」

　　蕭十三無言盯著大法師。

　　大法師並沒有避開蕭十三的目光，緩緩道：「我知道你很難過，我們同樣很難過。」

　　蕭十三轉顧楚輕侯！

　　楚輕侯呆呆的望著蕭紅葉，一派失魂落魄的樣子，蕭十三已能夠從他的眼瞳中看到他內心的悲哀。

　　目光再落到蕭紅葉蒼白的臉上，蕭十三終於崩潰了，頹然在一旁坐下。

　　大法師接道：「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，難過並不是辦法。」

　　蕭十三嘶啞著聲音問：「那麼應該怎樣？」

　　「我們必須盡力阻止留侯甚至月奴香奴、蝙蝠再接近紅葉。」

　　「萬一……」蕭十三欲言又止。

　　大法師沉聲道：「萬一紅葉變成了活屍，我們只有一個辦法。」

　　蕭十三、楚輕侯的目光一齊集中在大法師的臉上。

　　大法師一字一頓的說道：「殺掉。」

　　「不成！」楚輕侯、蕭十三幾乎同時大叫起來！

　　蕭十三隨即撲到大法師的面前，說：「怎樣都可以，就是不能殺我的女兒。」

　　大法師無言，蕭十三繞著他打了一個轉，一面咬牙切齒道：「紅葉是我的命根子，誰要殺她，先得殺掉我！」

　　大法師冷靜的道：「這相信沒有人不知道，所以到現在為止，留侯雖然可以兩次殺紅葉，結果都沒有動手，好像這兩次他用的手段，目的相信不過在恐嚇，並試圖控制紅葉。」

　　蕭十三一揮手。「這等手段，拿來嚇唬女孩子還可以，嚇不倒我……」

　　大法師搖頭。「胡四的武功雖然比不上你，也不是一般人可及，在留侯手下，還不是變成了一個活死人！」

　　蕭十三嘿嘿冷笑。「那乾脆將我變成活死人就是了，那來這許多轉折。」

　　「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動你的，火龍寨的弟子雖然誓死效忠，其他的江湖人未必會服從一個活死人，到他真的要殺你的時候，他是必亦已面臨絕境，殺你已只不過是一種發洩。」

　　蕭十三只是嘿嘿冷笑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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