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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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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芍藥,哈哈哈,芍藥!」蝙蝠繼續在亂攀,始終都不離那道鐵柵。 芍藥從容走到芭蕉與楊天之間,目光從楊天的臉上移向蝙蝠。「蝙蝠師兄,你好。」 「好,我很好──」蝙蝠手腳不停地亂攀,活脫脫地的就像一隻猴子。「我快樂死了──」 一聲快樂死了,他手腳突然離開鐵柵,一頭「砰」的直挺挺摔在地上! 這一摔,竟不見他再動,好像摔昏過去。 楊天大吃一驚,急忙趨前一步。「蝙蝠──」 蝙蝠躺在那裡,一雙眼仍瞪得老大,眼珠子卻一轉也不轉。 楊天忙問芭蕉:「他到底怎樣了?」 芭蕉尚未回答,蝙蝠已一挺彈起來,隨即雙手捧著後腦,苦著臉。「我的腦袋要破了。」 芍藥輕聲問:「摔得痛不痛?」 「不痛不痛──」蝙蝠立即展開笑臉,白森森的牙齒閃著寒芒,竟好像要擇人而噬。 楊天看看芍藥,再看看蝙蝠,皺起眉頭。 蝙蝠捧著後腦,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子,搖搖晃晃地走到鐵柵前,呆看著芍藥,那樣子與白癡簡直就一樣。 他接著說了一句卻不像是白癡說的話:「芍藥,你真美!」 芍藥羞笑道:「師兄又來說笑了。」 蝙蝠的神態立時變得很邪惡,笑望著芍藥。「女孩子越美麗,她的血會不會越鮮甜?」 芍藥的笑容立時僵結。 蝙蝠的牙齒嗞開:「到底會不會?」 芍藥苦笑著,沒有回答。 芭蕉嘆了一口氣。「芍藥,我看你還是少到這裏來的好。」 芍藥尚未有表示,蝙蝠已勃然大怒,瞪著芭蕉大聲道:「芭蕉,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?」 芭蕉嚇一跳,道:「沒什麼……」 蝙蝠咆哮道:「我要扼死你!」雙手霍地從鐵柵伸出! 他的手當然伸不到芭蕉那兒,可是芭蕉仍給他嚇得倒退了一步。 楊天忙道:「蝙蝠兄,芭蕉兄不過說笑……」 蝙蝠斷喝道:「誰跟你稱兄道弟?你是什麼東西!」 楊天傻了眼,蝙蝠看也不看他,只管猛伸手抓向芭蕉,發狂的吼叫。 芭蕉一看不妙,忙道:「我們還是暫時避開去,讓他有時間冷靜一下。」 楊天想了想,點點頭,芭蕉轉向芍藥:「小師妹……」 下面話尚未接上,已給蝙蝠截斷:「芭蕉,你等著,我很快就會走出來扼死你!」 芭蕉呆笑了一笑,方待接上話,但這時,大法師的話聲已劃空傳來:「蝙蝠,你生這麼大的氣幹什麼?」 語聲輕盈,令人聽來如沐春風,蝙蝠一聽,激動的情緒已停止,一雙手亦垂下來。 大法師接著在月洞門那邊走進,背負著一個包袱,那琵琶好像亦裹在其中。 他走得並不快,到他走到鐵柵前,蝙蝠已經變得柔順,一雙手亦縮了回去。 大法師目光凝結在蝙蝠的臉上,嘆了一口氣:「我叫你要生氣的時候就唸經,你怎麼不聽?」 蝙蝠癡笑道:「那經文我忘記了。」 大法師合掌:「那你跟我再唸幾遍吧。」 蝙蝠忙又搖手。「等等,我現在又好像想起來了。」 大法師笑道:「那你唸──」 蝙蝠嘴唇翕動,還未唸出口,大法師已又道:「唸經要誠心。」 「是,師父──」蝙蝠盤膝坐下來,閉上眼,唸起經文來。 大法師向芭蕉他們一拂袖,三人忙退開。 蝙蝠的眼皮一顫似要睜眼,大法師的聲音又響起:「精神要集中,否則唸也是白唸。」 蝙蝠垂下頭去,大聲繼續唸著,大法師看著他,搖搖頭,轉身舉步。 蝙蝠一隻眼立時睜開,大法師彷彿並無任何感覺,腳步不停,繼續往外走去。 到他轉過了月洞門,蝙蝠雖然仍在唸著經,卻已站起身來。 再唸幾句,他猛一聲怪叫,身形疾往上拔起,雙腳往橫樑上一勾,颯颯地一連翻了百多個觔斗。 方才就算他真的誠心唸經,那些經文現在相信也已被他一一抖散。 大法師沒有回身,院子裏恢復一片靜寂,旋即又被一陣腳步聲踏破。 一個十來歲的童子急步從後院走來,往鐵柵內望了一眼:「大師兄,那經文你才唸得一半,不唸下去了?」 蝙蝠已停下觔斗,倒吊在樑下,應聲冷冷地瞪了那童子一眼。「玉硯你少管閒事。」 玉硯道:「我是以為你忘記了唸不下去,來看看怎樣給你幫忙。」 蝙蝠悶哼。「你以為只有你才背誦得出那經文?」 玉硯搖頭道:「我沒這個意思。」 蝙蝠話聲陡厲。「那你就滾出去,滾得越遠越好,少在我眼前出現。」 玉硯摸摸小腦袋。「人家是一番好意的……」 蝙蝠冷截道:「你若是真的對我好,將頭伸進鐵柵來。」 玉硯立即搖頭。「不成。」 蝙蝠一翻眼:「我只是咬你一口,一口就夠了。」 玉硯打了個寒噤,退後一步。 蝙蝠怒罵:「早就說你口裏一套,心裏一套。」 玉硯不敢作聲,飛步奔了出去,蝙蝠仍吊在那裡,只是怪笑。 他心裏想的與口裏說的,到底又是不是不一樣,看來非獨他自己明白,其他的人也好像有些眉目。 所以,對於他,大家都明顯有些恐懼! 從大法師的表情看來,對於蝙蝠無疑亦有心無力,否則又怎會將蝙蝠這樣囚起來?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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