妖魂(17)_黃鷹

一七

　　楚安自顧道：「前因後果，這個前因可能是種在我們的前幾世，天曉得我們前幾世是什麼人，做過什麼事情？」

　　楚輕侯不由苦笑，對於楚安的問題，他當然回答不出來，楚安望著楚輕侯，接著又問：「公子，你說我們現在應該怎樣做才對？」

　　楚輕侯不加思索道：「還是快去睡覺，好像現在這樣，就是逃命，相信也跑不了多遠。」

　　楚安嘆了一口氣：「我們根本就跑不過他們，不過在白天──」他突然壓低了嗓子：「情形也許就會不同，他們若是那種東西，白天就不能出現。」

　　楚輕侯失笑：「那也要我們支持得住呀。」

　　「這樣說，我們現在真的就是最好去睡覺了。」楚安忽然覺得自己已經疲倦得要命！

　　楚輕侯無言點頭。

　　這時候，天邊已逐漸露出魚肚白色，楚輕侯亦發覺，仰頭望天，長長的吁了一口氣。

　　最低限度，令他有真實感覺，之前的遭遇實在太不真實，就像是作夢一樣。

　　而且，還是惡夢！

　　一覺醒來，已是中午，楚輕侯走出了小樓。

　　日正中天。

　　楚安跟著走出來，其實他早就醒來了，只是提不起勇氣，走到外面。

　　他們夜間雖然遭遇那麼奇怪的事情，但因為實在太疲倦，這一覺睡得還很不錯，所有的疲倦亦一掃而空。

　　雲很多，秋雲似薄羅，陽光輕柔得就像是情人的眼波，楚輕侯走在陽光下，心情暢快，楚安寸步不離，忽然道：「公子，真奇怪。」

　　「奇怪什麼？」

　　「這裏居然一點變化也沒有。」

　　「你以為應該怎樣？」

　　「就像那些老故事，夜間儘管是那樣華麗，白日便變成廢宅。」

　　「堂中蛛網塵封，院外荒草及膝？」

　　「可不是。」楚安抓著腦袋：「但現在，卻不是那樣。」

　　「你希望變成那樣？」

　　楚安一怔，楚輕侯接問：「所以你現在非常失望？」

　　「老奴才不希望變成那樣，現在這樣最好，否則將人嚇個半死。」

　　楚輕侯一笑不語，楚安接問：「其實也不是完全都沒有變化。」

　　「哦？」楚輕侯有些奇怪。

　　楚安隨即：「就拿我們休息的地方說，現在就已經沒有昨夜看來那麼豪華。」

　　楚輕侯沉吟著：「這一點我也留意到，這應該是因為光線問題，在夜間有燈光的照耀，無論什麼東西看來都不會太清楚，太陽底下就不同了。」他一笑又道：「無論什麼東西，看得太清楚就不太完美的。」

　　「也許公子說的是事實。」楚安向周圍一望：「還有一點，不知道公子有沒有留意。」

　　「你說好了。」

　　「昨夜那位東海留侯對我們還真不錯，可是現在……」

　　「你說他不派人來侍候我們？」

　　「這難道是侍客之道？」

　　楚輕侯不能不同意楚安這句話：「也許他是擔心那些人騷擾我們。」

　　楚安不加思索的搖頭：「這個更簡單了，只要他吩咐下來，那些人總不會敢違背他的命令。」

　　楚輕侯無言點頭。

　　「若說是人不夠使用，更不成理由。」楚安東張西望，「月奴香奴倆姊妹且不說，我們昨夜遇到的那麼多白衣人……」

　　楚輕侯笑問：「你希望他派那些白衣人來侍候我們？」

　　楚安立即接著：「若是那些白衣人，還是免了，面無表情，陰森恐怖，活像一群僵屍，由他們來侍候，就是美酒佳餚，也吃不下嚥。」

　　「我還以為你是為什麼，說這許多話，原來肚子又餓了。」楚輕侯大笑。

　　「這只是原因之一。」楚安手抓著腦袋：「最重要的還是那位侯爺若不將我們當作客人，昨夜就不會那麼招待我們，既然當我們是客人，就總得有個人來侍候我們起居，除非……」

　　一連兩個除非，楚安仍然接不上話，臉色卻顯然已變了，楚輕侯目光轉落在楚安的臉上，替他接下去：「除非他們都是那種東西，只能夠在夜間出現。」

　　楚安不由自主的走近兩步：「公子，你說到底是不是？」

　　「你要我怎樣說？」楚輕侯反問道。

　　楚安怔住，楚輕侯轉回話題，「或者那位錦衣侯已經吩咐了人侍候我們，他們現在只不過是去替我們準備食物了。」

　　「希望就是了。」楚安苦笑著，楚輕侯沒有再說什麼，負手在院子中踱了一圈，楚安竟一步也不放鬆，緊跟在後。

　　楚輕侯回到原來的地方，目光一轉：「安伯，光天化日，你就是離開我遠一些，也不怕的。」

　　「還是緊跟著公子安全。」

　　楚輕侯淡笑，楚安接問：「公子，怎麼還不見有人到來？」

　　「你比我還要心急。」

　　「總不成這樣等下去。」

　　「你的意思是該由我們去找他們。」楚輕侯一想頷首。「也好，反正我也有意要到處看看這地方。」隨即舉步往外走去，楚安當然亦跟著。

　　沒有人攔阻他們。

　　院外也一片靜寂，楚輕侯循著昨夜月奴送他們到來的路線走回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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