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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七


  钟木兰苦笑摇头,还未说话,朱菁照便一声冷笑道:“我当然不能够勉强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。”

  钟木兰沉吟着道:“你替我问候他一声,叫他珍重……”

  “我才没有空管你们这些闲事。”朱菁照一口气上涌,转身便跑,只剩下钟木兰呆在那里,她很想叫住朱菁照,但到底没有,那片刻她的心情实在太混乱。

  ***

  离开了紫竹院朱菁照随即跑到安乐侯府,她是有一股冲动,要找到徐廷封,证明她是一个敢爱敢恨,绝不会拖泥带水的人,不像钟木兰。

  她从来不否认喜欢徐廷封,那却已是多年前的事,她还是一个小孩子,而大人之所以这样问她也并无其它意思,她却是记到现在。

  现在有哪里一个还会再问她这个问题?

  来到了安乐侯府,她心里不由矛盾起来,虽然她一向自夸敢作敢为,但要她亲自告诉徐廷封这种话到底是一件很尴尬的事倩。

  然后她考虑到徐廷封未必会接受,到时又怎么是好?

  所以知道徐廷封不在安乐侯府,她反而松一口气,转去找兰兰。

  远远地看见她,兰兰便已躲开,她找到后院,却见钟大先生在练剑,不由又想起了钟木兰、萧三公子的事。

  钟大先生并不在乎有人在旁边看着,自顾练下去,剑势并没有多大变化,而且很缓慢。

  朱菁照看了一会,突然道:“这算是什么剑法?”

  钟大先生剑势没有停下来,微笑应道:“昆仑派的剑法。”

  “人说昆仑派的剑法飞灵巧幻,变化莫测,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。”

  “人老了难免气衰力弱。”钟大先生显然明白朱菁照为什么那样说。

  “钟老前辈一派掌门,声名方面不用说,武功当然也在我之上,但看见钟老前辈这种剑法,我这个晚辈还是忍不住要领教一下。”朱菁照言下之意,简直就在说钟大先生是浪得虚名之辈。

  钟大先生仍然若无其事,也保持笑容,朱菁照不等他开口又道:“我师父虽然没有钟老前辈的德高望重,到底也是华山派的高手,教出来的我这个徒弟,也有几下子,应该不会令钟老前辈太失望的。”

  “郡主金枝玉叶……”

  “你就当我是江湖人好了。”朱菁照的剑随即出称,那当然是一柄好剑。

  “我这个老头儿又怎会是你这个年轻人的对手?”钟大先生剑势终于停下来。

  他的剑正要入鞘,朱菁照的剑已压在他的剑鞘上道:“你老人家这是看不起晚辈,不屑赐教?”

  “郡主言重了。”钟大先生摇摇头。

  “请赐教”朱菁照这句话出口,先将剑收回,捏剑诀,正是华山派剑术的起手式。

  “如此老夫只好得罪了。”钟大先生剑垂下,无可奈何地仰首向天。

  朱菁照一声娇叱,剑势展开,飞剑向钟大先生,她显然也曾下周一番苦功,剑势也中规中矩,而且能够掌握其中变化。

  钟大先生似乎也有点意外,轻“嗯”一声,剑从下而上,不偏不倚,剑尖正好击在朱菁照的长剑剑父上,“叮”一下轻响,朱菁照的剑不由荡开。

  朱菁照剑势一断但立即又接上,一个身子穿花蝴蝶般绕着钟大先生转动,剑势亦同时转动,一剑接一剑分从不同的方向剌出。

  钟大先生卓立原地不动,长剑懒洋洋地展开,每一剑都不偏不倚,正好击在刺来长剑的剑尖上。

  朱菁照转到钟大先生身后出剑,情形也是一样,钟大先生的脑后简直就象是长着眼睛的,随即一剑划向身后,就将来剑对开。

  接下来三十七剑都是这样,朱菁照脾气又来了,突然将剑掷在地上,大声道:“不来了。”

  钟大先生这才转过身,方要说几句安慰的话,朱菁照已接道:“你别以为我本领不及你,只是师父近来完全提不起兴趣,没有好好地指点我。”

  钟大先生“哦”一声,朱菁照又道:“你知道他是为什么心情这样坏?”

  “我怎会知道?”钟大先生笑了笑。

  “还不是为情所困。”

  “哦?”钟大先生一皱眉。

  “我也不明白,堂堂男子汉,有话也不敢说清楚,总是放在心里。”

  “说出来无疑舒服得多”

  钟大先生按着还有话,却又被朱菁照截住道:“可不是,喜欢一个人难道也是罪过?”

  “当然不是……”

  “这是说你也赞成的了?”朱菁照追问。

  钟大先生心中恍然,淡然道:“令师这么大一个人,应该有自己的主意,郡主也无妨开解他一下。”

  朱菁照摇头道:“解铃还须系铃人,我跟他说什么也没用。”

  “也许他根本不用别人说什么。”钟大先生半身一转,剑势又展,继续练他的昆仑剑法。

  朱菁照亦随即转到他面前道:“你只是这些话?”

  钟大先生没有回答,只是笑了笑,朱菁照一踝足,转身奔了出去。

  ***

  东奔西走,一天下来,朱菁照总觉得一点收获也没有,甚至离开了安乐侯府,走一趟什刹海,也不见小子、南偷在表演,最后只有回去。

  她却是想不到给她这一闯,不但钟木兰的心湖又掀起巨浪,连带影响很多人都惹上麻烦。

  甚至南偷也几乎因此惹上杀身之祸。

  南偷与小子什刹海回来便留在客栈内喝酒,一直到傍晚,南偷喝的酒比平日差不多少一半。

  “师父有心事?”小子忍不住问。

  南偷不觉脱口道:“我实在不明白”一顿冷冷地看了小子一眼。

  “师父不明白什么?”

  “我不明白的难道你会明白?”南偷不明白的其实是南宫世家的姜红杏,当夜姜红杏的身形变化完全在他眼里,他绝对肯定那不是南宫世家的武功,更奇怪南宫世家竟然有一个这样放荡的女人。

  “一人计短,二人计长”小子又接上这一句。

  “你知道自己是计短的一个便成了。”南偷随即站起来,略整衣衫。

  一看他这个动作,小子便知道南偷要出外跑一趟,去弄清楚他不明白的事,笑接道:“师父又手痒,有好处,可不要忘记徒弟的一份。”

  “师父要吃拳脚的时候一定不会忘记你的一份的。”

  “那最低限度也告诉徒弟要到什么地方去,好得有一个照应。”

  “也好得去官府通风报信是不是?”

  “徒弟只是担心师父一个人吃不消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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