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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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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三爺連忙招架。 不招架還好,一招架他整個身形都被甘老頭的大鐵錘牽制。 量天尺上的吸力絕不會因為他的不出手而消失。 這種兵器對甘老頭顯然是再用不下去了,而武三爺卻毫不在乎,拿著它繼續招架下去。 甘老頭一口氣還了二十錘。 二十錘接下,武三爺累得就像爬過兩座大山,竟喘息起來。 甘老頭相反神采飛揚。 量天尺的吸力對於他也不是並無影響,不過看著武三爺快要倒下,不興奮才怪。 他倏的大笑道:「倒要看你還接得下我多少錘!」 笑聲未絕,又一鐵錘打下。 武三爺量天尺硬接。 噹一聲,量天尺給鐵錘打彎,武三爺手都似乎軟了。 他沒有將尺抽回,彷彿已沒有那個氣力。 量天尺吸附在鐵錘上,鐵錘一收,量天尺隨著飛向甘老頭那邊。 那若是還在武三爺的手中,武三爺的人只怕亦連人帶尺飛過去。 甘老頭左手握拳,已等著他的人飛過來。 這剎那,武三爺卻已鬆手。 他雖然鬆手,人還是飛了過去,飛向甘老頭。 方纔他那副樣子,就像是渾身的氣力都已給打散,可是這一飛,簡直就像鷹隼般輕捷,虎豹般兇猛。 他方纔那副樣子,莫非只是做給甘老頭看的? 鬆手的時候,他的手已往量天尺上一接,尺吸附在鐵錘上,這一按就等如按在鐵錘上。 甘老頭那把鐵錘本來很有分寸,但多了武三爺一衝之力,分寸就亂了,收回的鐵錘變了向旁盪開,空門大露。 武三爺雙拳搶入空門。 老蛔蟲那種高手都給他一拳打的重傷,甘老頭縱使比老蛔蟲更強,挨上他兩拳,只怕也得倒下去。 甘老頭並沒有倒下去。 砰砰的兩聲,他的胸膛幾乎都已給打塌,人只是一晃,蓄勢待發的左拳在這之前已劈下,劈在武三爺的右臂之上。 啪的一聲,武三爺的右臂當場被打斷。 甘老頭拳勢未絕。 這一拳還未打上武三爺的左臂,武三爺的人已飛退。 甘老頭拳勢立收,右手鐵錘亦落下,他手支鐵錘,身子仍槍般挺直,活屍一樣的那張臉龐卻已真的一絲血色都沒有。 武三爺飛退半丈,一張臉痛的扭曲,但仍有笑容。 甘老頭的臉卻冰石一樣。 武三爺瞪著他,笑道:「一隻手換一條命,這種生意不怕做。」 甘老頭哼一聲,鼻孔中應聲湧出了鮮血。 他的人突然飛起,鐵錘亦飛起。 武三爺趕緊抽身暴退。 百足之蟲,死而不僵,何況那兩拳是否足以要命,他自己也並無多大的信心,所以早就已在防範甘老頭隨時反擊。 這一退又是半丈,他的後背已挨上那張桌子。 甘老頭步步緊迫,一錘擊下。 武三爺一縮身,坐上桌子,那一錘間不容髮擊空。 第二錘相繼擊出。 武三爺看似已很難躲開,可是鐵錘擊到的剎那,他卻已貼著桌面滾到對面。 那剎那之間,鐵錘亦擊下。 堅硬的桌面砰的給打上。 一張桌子立時變了兩張,每一張當然就只得一半,放都已放不穩。 武三爺的心亦幾乎給打上了。 甘老頭重傷之下,應該沒有可能再這麼厲害的攻勢,看來他那兩拳對於甘老頭並無多大影響,更不至要命。 他吃驚都還來不及,那分開兩邊的桌子已向他撞來。 甘老頭鐵錘一落,雙腳就飛起,踢在那分開兩邊的桌子之上。 這兩腳每一腳之上的力道都已過百斤。 雙腳踢出,人就凌空,颯一聲向後倒飛,飛落在一張椅子之上。 他還未坐穩,右手已揮出,手中大鐵錘脫手,呼的亦飛擊前去。 幾乎同一時,武三爺的左拳已擊出。 裂開的那兩邊桌子來的實在太快,十二個人用的桌子一分為二,攻擊的範圍更大,他根本已沒有閃避的餘地。 在他的身後不遠就是陷阱,連退後都已不能。 他只有揮拳。 拳頭當然沒有鐵錘的堅硬,左來的那半邊桌子並沒有再給打裂,但總算給他打飛。 右來的那半邊桌子卻從他身旁飛過,飛入了陷阱。 桌子激起的勁風亂人衣袂,武三爺的眼睛也給那一股勁風刮的發酸。 他的左手也酸了。 這種感覺還未來,怪異的鈴聲已又響起。 鈴聲箭一樣尖銳,射向武三爺的眼睛,就像支響箭。 這當然並不是支響箭。 鈴聲來自那隻血奴爪上的小鈴,飛射向武三爺的眼睛的也正是那隻血奴。 血剛從甘老頭鼻孔湧出,那隻血奴就蓄勢待發。 甘老頭的攻勢一展開,血奴的攻勢也已準備展開。 人與鳥之間,彷彿有著一種無形的聯繫,人未必是個魔人,鳥只怕真的是隻魔鳥。 他的攻勢現在終於展開了。 武三爺的左手正發酸。 怪異的鈴聲直似要攝人魂魄。 鈴聲入耳,武三爺便瞥見鳥影,血紅的鳥影。 他的左眼立時亦只見一片血紅。 儘管他的反應已夠敏銳,及時將頭偏開,左眼的眼蓋,還是給血奴的利爪撕破。 鮮血橫飛,也湧入了他的眼眶。 他的左眼雖已模糊,右眼仍看的很清楚,右手雖已折,左手仍夠快。 那隻血奴方待飛高,武三爺已將他握在手中。 淒厲已極的一聲尖叫響徹廳堂。 那簡直已不像是鳥叫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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