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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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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笑天道:「那些事物其實完全是出於他自己的幻想,他所謂看見,其實亦只是一種幻想。」 他笑笑又道:「這種情形就正如我們在夜間做夢一樣,在夢中,我們不是也往往看見很多現實不存在東西,遭遇很多沒有理由發生的事情?」 高天祿點頭笑道:「我昨夜就曾經做過一個夢,自己背插雙翼,一飛衝天。」 杜笑天道:「崔北海那一段日子的遭遇,也許如此,他將之記下來的時候是在他神經完全回復正常的時候,卻不知自己記下來的所謂事實完全是神經失常那片刻的幻想。」 他徐徐接道:「在神經失常的時候看見可怕的事物,在回復正常的時候卻又完全消失,一而再再而三,不以為自己遇上了妖魔鬼怪才奇怪。」 這個解釋不能說沒有可能是事實。杜笑天的口才也很好,由他口中說出來,更增加了幾分真實感。常護花高天祿不由地微微頷首,只有楊迅例外,冷瞅著杜笑天。杜笑天繼續道:「所以方才我說那份記錄所載的是事實,崔北海的確在寫他所見的事物,只是所見的並非事實。」 高天祿道:「何以他會生出那麼恐怖的幻覺?」 杜笑天道:「這大概是由於他聽得太多關於吸血蛾的恐怖傳說。」 楊迅即時道:「聽你說得倒有道理。」 杜笑天聽得出楊迅的話中還有話,沒有多說。楊迅冷冷地接道:「什麼心理作用,什麼神經失常,挺新鮮,你哪來這許多如此新鮮的名堂?」 高天祿不由亦說道:「我也是首次聽說。」 他用懷疑的目光望著杜笑天。常護花卻是無動於衷,仿佛在他來說已經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。杜笑天不慌不忙地道:「大人相信還記得卑職曾經因為一件大案,奉命上北京城去調查。」 高天祿點頭,說道:「我記得是有這件事。」 杜笑天道:「北上的途中,卑職認識了一個西洋傳教士,那個傳教士本來是一個醫生。」 高天祿道:「是那個西洋傳教士告訴你這些?」 杜笑天道:「正是。」 楊迅悶哼道:「洋鬼子的東西只是對洋鬼子才中用。」 常護花一旁插口道:「這個未必。」 楊迅又悶哼一聲。 常護花不理他,轉對杜笑天道:「即使是那樣,也是在遇上吸血蛾他才會神經失常,那些吸血蛾是毫無疑問存在。」 杜笑天笑道:「你我的眼睛相信還沒有問題。」 他們都同時看見而且是一而再看見那群吸血蛾。常護花道:「在神經正常的時候崔北海的眼睛當然也沒有問題。」 杜笑天道:「如果是事實,崔北海應該在看見那些吸血蛾之後才神經失常。」 常護花道:「他既害怕飛蛾,當然不會將那些吸血蛾養在家中。」 杜笑天道:「那些吸血蛾應該是一心要殺害他的那個人養的。」 常護花道:「換句話,那些吸血蛾的主人就是殺害崔北海的真正兇手了。」 杜笑天道:「應該就是。」 常護花道:「兇手大概不會又是一個心理變態,神經錯亂的人。」 杜笑天笑道:「怎會這麼巧?」 常護花道:「既不是,兇手殺害崔北海應該有他的動機。有他的目的。」 杜笑天道:「這是說蓄意殺人?」 常護花道:「我絕不認為崔北海的死亡是出於誤殺。」 杜笑天道:「我也不認為。」 常護花道:「一切顯然都是有計劃的行動。」 杜笑天道:「根據我的經驗,殺人的動機一般不外乎幾種。」 常護花道:「是哪幾種?」 杜笑天道:「報仇其一……」 常護花道:「以我所知,他的仇家不是都已經盡死在他劍下,就是根本就不知道仇人是他。」 他一聲嘆息,又說道:「昔年他行走江湖,劍下從來都不留活口。」 杜笑天道:「史雙河卻例外?」 常護花道:「也許他並不以為這是一回事,無需以武力來解決,更不必殺史雙河以絕後患。」 杜笑天道:「也許他根本就不將史雙河放在眼內。」 常護花再補充一句,道:「也許他近來性情已大變,不再是往日一樣。」 杜笑天接道:「利害衝突其二……」 常護花道:「這應是你們才清楚了。」 杜笑天道:「在這裡他似乎與人並無任何利害衝突……」 常護花道:「其三又是什麼?」 杜笑天道:「財色惹禍。」 常護花道:「崔北海是一個男人。」 杜笑天失笑道:「即使他裝扮成女人也不是一個漂亮的女人,所以見色起心,因姦不遂殺人絕對沒有可能,不過他那份龐大的財產,都足以導致殺身之禍。」 常護花道:「在未進那個地下室之前,你知否他擁有那麼龐大的財產?」 杜笑天搖頭。常護花道:「你是他的好朋友,可是你完全不知道,崔義是他的親信卻也一樣不知道,有誰會知道?」 杜笑天道:「有一個我認為很可能知道。」 常護花道:「易竹君?」 杜笑天道:「一個男人在他心愛的女人面前往往都無所保留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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