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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七


  走出來的是高傑,左手扣著一盒諸葛連弩,右手握著緬刀,與他走出來的同時,草堂內已燃燒起來,那個火盆給推翻地上,火炭散開,燃著了好些東西。

  高傑冷笑著接道:「他若不跑出來便得給烤死。」

  張甫道,「雖然走出來都要死,但無論如何總會死得舒服一些。」

  高傑抑酋道:「沈勝衣,你救人一向有本領,這一次倒要看你如何將人救出來。」

  沈勝衣道:「我只是一個人。」

  蕭烈冷笑道:「你的劍若是比我的刀還快,在我將姓張的人頭斬下之前將我的刀截下,我的刀也就是白練了。」

  沈勝衣只是問:「你真的會將他的人頭斬下來?」

  蕭烈道:「你不相信不妨一試!」

  張甫插口道:「是啊,試試看,或者你真的能夠將我救出。」

  蕭烈又一聲冷笑。「你是活得不耐煩了,你以為他的劍真的會有這麼快。」

  高傑冷笑截道:「都是廢話,他既然未嘗習武,又如何瞧得出來。」接對張甫道:「你要死,可沒有這麼容易。」

  張甫反問道:「難道我還有什麼利用價值麼?」

  高傑搖頭道:「沒有了,這裡也已沒有你的事,你可以走了。」緬刀接著一挑,將蕭烈架在張甫頸上的刀挑開,再一翻,以刀柄將張甫撞出了丈外。

  張甫跌跌撞撞地又沖出了半丈才穩住身形,大笑道:「小沈,你看到的了,以你看,他們像不像這種好人?是不是另有陰謀?」

  高傑不等沈勝衣答話,應道:「絕沒有陰謀,你喜歡儘管遠遠跑開去,我的人若傷你…根頭髮,還你一顆腦袋。」

  蕭烈疑惑的看著高傑,看來還想小透他為什麼這樣做,張甫卻好像已有些明白,忽然問:「這附近那兒有福壽膏賣?」

  高傑道:「哪兒也沒有。」

  張甫道:「我花得起錢。」

  高傑道:「可惜我的福壽膏是不賣的。」

  張甫急問道:「那我有些需要的時候如何是好?」

  高傑道:「自己想辦法解決好了,以你的博學,也許能夠想到一個好辦法。」

  張甫苦笑道:「我若是能夠想到,還會留在這裡?」隨即抬起頭。「姓沈的,你怎麼樣?」

  沈勝衣一怔,道:「你已經少不了福壽膏r。」

  張甫道:「這東西一吃,令人快樂無窮,不吃便痛苦萬分,連蕭烈也受不了這種痛苦,變成這樣子,叫我這個文弱書生又如何禁受得住?」

  沈勝衣不由一聲歎息,身形接著一動,從古松上躍下來,在古松下的兩個大漢把握機會,立即揮刀斬去,刀還未斬下,眉心已各多了一個血洞,連人帶刀,倒翻地上。

  張甫隨即拍手道:「這一劍已深得東坡先生的精髓,行幹所當行,止於不可止。」

  沈勝衣按劍走前,一面問:「是哪一個引誘你吃福壽膏?是蕭烈?」

  張甫點頭笑笑道:「他是好朋友才會介紹我這種好東西。」

  「因為他是好朋友,你完全沒有考慮到這種東西有問題?」

  張甫搖頭道:「可是我絕不會怪他,若非這種好東西,到現在我還未曾有機會領略到做學問的至高境界。」一頓一歎道:「我卻怎也想不到他竟會變成這樣,難道他本人就是這種人,陰差陽錯,走上了俠義道?」

  沈勝農目注著蕭烈,說不出話來,張甫接歎道:「顯然他是這種人,才將我也看成這種人。」

  蕭烈冷笑道:「難道你現在就能夠少得了福壽膏,不會為福壽膏做任何事?」

  張甫道:「你還要怎樣證明?」

  蕭烈道:「不用半天,你便要像一條狗那樣跑在高大爺面前,求他給你福壽膏。」

  沈勝衣聽到這裡,打了一個寒噤,蕭烈若是還有一分骨氣大概也不會這樣稱呼高傑,到現在他絕不再懷疑蕭烈完全會服從高傑的命令。

  張甫笑應道:「好像到現在為止,我仍然沒有像狗一樣在高傑面前跪倒。」

  蕭烈道:「我在等……」

  張甫笑截道:「只怕你等不到那個時候了。」轉對沈勝衣道:「有件事你相不相信?」

  沈勝衣道:「你說——」

  「這個姓蕭的已不是什麼俠客,什麼壞事都已經幹過,我若是有你那麼好的本領,在他說出第一件幹過的壞事時,便已將他殺掉。」

  沈勝衣道:「因為你也吃了福壽膏,他以為你也是他那種人,什麼都跟你說了。」

  張甫點頭道:「連我也說該死的人,你大可以放心下手了。」

  沈勝衣轉顧蕭烈,還未開口,蕭烈已叫起來:「你不用這樣看我,要動手便動手。」

  沈勝衣仍然問道:「這之前,你做的一切俠義行為,難道都只是做來給別人看的?」

  蕭烈嘶聲大叫道:「這之前,我是傻瓜,什麼事也不做,竟然做那種毫無代價,毫無樂趣的事,只求別人叫一聲俠客,就感到高興。」

  沈勝衣道:「當時你卻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好,可見那些還是好事。」

  「那是我還未懂得享受,現在我幹的要錢有錢,要女人有女人,若哪一個不服氣的便一刀將他殺掉,痛快極了。」蕭烈一雙眼睛越說越光亮,也越覺惡毒。

  沈勝衣雖然有一種感覺,眼前這個人表面是一個人,其實是一條野獸,毫無人性。

  高傑仿佛看透沈勝衣的心意,微笑道:「他本來就屬於我們這一類,你們強迫他做那種違反他本性的事情,不覺得太殘忍?」

  沈勝衣淡然道:「從來沒有人強迫他,是他自己要走進我們這邊兒,遇上你後,他總算知道走錯路,知道應該怎樣走往那一個方向,這個改變雖然令我們甚覺痛心,但想深一層,未嘗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。」

  高傑道:「看來你們還要感激我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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