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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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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勝衣笑道:“一定的。” 楚浪道:“還有我們。” 老人搖頭道:“那麼由現在開始,你們就要苦練了。” 楚浪點頭,梅玉霜三人看看沈勝衣,亦堅定地點頭,走到老人身旁。 老人隨即一拂袖,道:“那你現在可以離開了。” 沈勝衣隨袖一翻身,掠出了堂外,接一拔,掠上了滴水飛簷,一閃而消失。 老人目送沈勝衣遠去,拈須微笑:“好漢,的確是好漢子。” 沒有人不同意他這句話。 松濤如波濤,人在松樹上,就像是置身在綠波中。 沈勝衣這一次是從另一方向進入松林,這一次他更小心,身形極緩慢。 他小心翼翼的掠過松梢,向當中那幅空地接近,在離開空地約莫兩丈的一株松樹上停下。 空地當中那幢莊院冷冷落落,門敞開,莊院內也不見有人。 沈勝衣小心視察了一會,最後仍決定暫時留在松梢之上,靜觀其變。 已接近黃昏,風開始吹急,陽光已柔如情人的手。 沈勝衣半眯著眼睛,坐在樹梢之上,有如老僧入定,又將此前發生的事情,細思了一遍。 莊院內始終是毫無變化,予人的永遠是一種接近死亡的感覺。 沈勝衣沉思著,眼睛張開,盯著那幢奇怪的莊院,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著手。 *** 那倒可要等到夜間才進去。 沈勝衣不由輕歎了一口氣。 *** 夜色已降臨。 在入夜之前,沈勝衣已換了好幾個方向,繞莊院一周。整座莊院都在他的監視下。可是一些收穫也沒有,他不由懷疑那些人是否都已經離開。 惟一令他打消了這個念頭的,只是他絕不認為還有第二座這樣的莊院。 他絕不相信邵些人會放棄那座莊院。 風在吹,吹來了遠處的木葉清香.一隻歸鴉從上空掠過,飛投進莊院之內。 莊院之內並沒有任何反應,那只歸鴉就像是投進了死亡的陰影中,消失不見。 再看東面,月亮已經升起。 *** 冷月一彎,瞬息被烏雲掩去,風高月量,這正是夜行人最好的時機。 沈勝衣終於從樹上掠下來。 松林中蟲鳴唧唧,風吹松濤一陣又一陣。令人所來總覺得心寒。 沈勝衣在林中靜立了一會,舉步走前去。 走到了林子邊緣,他的腳步才慢下來,突然又—快,兔起雞落,急掠前去。 他穿著一襲深色的衣服,黑夜中實在不容易發現,而身形之輕快,更就是鮮有人能及。 *** 掠過了草坪,來到深壕的前面,沈勝衣開始負手踱步起來。 他又回到了那天夜間進入的方向,周圍始終是一片靜寂。 他在壕邊坐下,沉思了一會。身形終才射出去,掠過土壕,手一按,抓住了一道縫隙,懸起了身子。 他忽然想到上一次的所以被發現,完全是翻插入石璧發出的聲響,所以這一次棄劍甩手。 他手抓著縫隙,壁虎一樣向上升,並不太快。 但也並不大慢,沒多久,就已經掠上了牆頭,他是滾動著掠上,在那片刻之間他已經絕對肯定,那之上沒有人,哪知道他才伸出頭去,就看見了無面。 無面已有面,冷然在兩丈外的石垣下,就像幽靈一樣,不動聲息。 沈勝衣不由一呆,可是仍翻過牆頭。 無面看著他,眼珠不動。就像一個已完全沒有感覺的活死人。 沈勝衣也在看著她,一動也都不動——,風在吹,無面一頭秀髮在飄揚,這是她混身惟一令人感到有生氣的地方。 半盞茶過去。沈勝衣終於第一個開口道:“你的忍耐力遠在我之上。” 無面這才伸手輕掠一下那把秀髮,道:“彼此。” 沈勝衣道:“你坐在這裡多久了?” 無面道:“入夜之後我才上來的。” 沈勝衣道:“可是我沒有看見。” 無面道:“就正如我們不知道你已經在外面窺伺一樣。”她笑了起來,笑得令人心寒。 *** 沈勝衣問道:“你們算准了我會再到來?” 無面道:“你實在是一個好奇心很重的人,誰都不難看得出。” 沈勝衣道:“我卻是看不出你們的耐性這麼可怕。” 無面道:“我們等了你好些日子。” 沈勝衣道:“不難想像。” 無面道:“我本該日間守候在附近,這也許是你走運。” 沈勝衣道:“若不是遇上姑娘,只怕就沒有這麼好說話的了。” 無面道:“女孩子總比較心軟,若是無珠,現在只怕已抽冷子給你一竹杖。” “無珠的竹杖,我已經見識過了,若是抽冷子一杖,只怕我未必閃避得開。” 話口未完,一枝竹杖已從他背後插過來,沈勝衣急忙一偏身,閃開了那一杖。 杖勢未絕,一變,轉插向沈勝衣的咽喉,沈勝衣一閃又避開。 嗤嗤嗤破空聲響,又三杖刺到,一杖急一杖,沈勝衣輕籲一口氣,身形迅速變換,一拔一翻,掠過杖上,落在一丈外。 無面即格格嬌笑:“你這個人原來並不老實。” 沈勝衣道:“那只是因為我已經發現有人來至身後。” “好靈的耳朵!”持杖的無珠緩緩轉過身來,竹杖沒有再刺出去。 沈勝衣道:“未及閣下。” 無面道:“所以他本該睡在下面的,現在卻上來了。” 無珠道:“那只是你們說話的聲音太高。” ***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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