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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在江湖上當然是天武牧場比較受歡迎,雙獅堂、排教並不在乎這一點大概就因為大家的行事作風接近,終於聯合起來,勢力也因此淩駕于天武牧場之上。

  不少人懷疑他們這樣聯合起來,目的其實在對付天武牧場,對於這種傳說,雙獅堂與排教都不可置否,天武牧場也一點反應都沒有,事實上到目前為止,雙獅堂與排教都沒有對天武牧場採取什麼行動,反而在他們的約束下,弟子都更加避忌,絕少會發生衝突。

  雙獅堂、排教結盟之後,江湖上反而更加平靜,有人說,這是動亂的先兆,正如暴風雨的前夕,總是特別平靜一樣。

  這場暴風雨不知道什麼時候來臨,但目前來說,應該不會,在他們面前,出現了另一群人,一群看來更厲害的敵人。

  這群人擅用毒氣,而這種毒氣所到的地方,非獨雞犬不留,連所有的生機也斷絕。

  天武牧場、雙獅堂、排教都在追查這種毒氣的來源,動機怎樣?是否一樣?當然會有分別。

  雙獅堂、排教現在無疑已走先了一步。

  根據江成的口供,他們是來自深山窮穀中的一個秘密巢穴。那裡的確是深山窮穀,還有一條惡水奔流其中,除了進口的那一條山路,便再無通路。

  一路走來,排教、雙獅堂的人都甚感懷疑,奇怪那怎會是一個藏人的地方,走到谷中,連金銀雙獅、木天行的信心也不由動搖起來。

  江成在他們當中,給緊縛在一輛木頭車子上,折磨下來,他身心雖然仿佛支離破碎,也只是一種感覺,實際上現在將他放走,再活上三五七年,絕對不成問題,當然,不會活得怎樣舒服。

  排教的酷刑主要是崩潰一個人的心智,那種傷殘比肉體上的卻是要嚴重得多,酷刑之下,未必會死亡,只要控制得恰到好處,但不難變成白癡瘋子,一個表面很強壯的人神經也許非常脆弱,受不得太大的刺激。

  侍候在車子兩旁的是兩個劊子手,行進著,一個又問:「進了山谷往哪個方向走?」

  「東……」江成的語聲非常衰弱,反應也非常遲鈍,好一會兒才回答。

  這個「東」字在他前後說了接近五十次,直至木天行認為他不是說謊,還是重複再重複地回答。

  山谷的東面是一片樹林,進了這片樹林,他們很快就看到一條路,一直往前伸展進去。

  那條路鋪著碎石子,一看便知是人為,看到這條路,排教、雙獅堂的人才為之精神大振。

  碎石路的盡頭是一個山洞,兩旁嵌著石塊,看來頗為堅實。

  入洞三丈,前面擋著一道石門,一推不開,用力推也不開,十多個排教弟子立即將腰上掛著的尺許長,兩端嵌著鐵箍的木柱解下來,隨即一截截迅速接上,變成了一條長長的木柱。

  他們隨即擁著那條木柱向石門撞去,一撞之下,石門便倒塌了,塵土飛揚。

  那些排教、雙獅堂的弟子方自一陣歡呼,整個石洞便震動起來,仿佛隨時都會塌下來,歡呼聲不由斷絕,山洞兩旁嵌著的石塊也隨即要塌,他們雖然不知道到底會怎樣,看見這種情形,亦難免心驚魄動,爭先恐後地往外逃去,亂成一片。

  與之同時,七色煙霧突然從倒塌的石塊中湧出來,不知哪個脫口一聲:「毒煙」更就大亂,推撞著往外沖。

  他們也是第一批進入這個山谷的,卻並非出於英勇,乃出於命令,不能不服從,冒險進來。一路平安無事,他們的膽子也自然壯大,氣勢如虹,長驅直進,但危險一出現,還是不免崩潰。

  退得最快的不是走在最後的一個,那是個排教的弟子,突然像條狂牛也似撞擊著跟他的人,一口氣沖出了樹林外,整個身子赫然都裹在彩煙中,彩煙就像一幅彩紗緊貼在那個人的身上,隨風飄舞,看來倒也是很好看的。

  那個人的表情卻是難看之極,一張臉越來越紅,奔到了穀中,眼珠突然進裂,身子團團打了幾個轉,終於撲倒地上。

  跟著奔出來的人看得魄動心驚,其中隨即又響起慘叫聲,又有人倒下。

  金銀雙獅、排教教主木天行這時候正站立在一座高山上,居高臨下,看得也很清楚,也一樣看得心驚魄動,他們雖然早已知道有這種毒煙,卻是第一次目睹這種毒煙的威力。

  他們看著一個個弟子從樹林中奔出來,一個個倒下,沒有一個能夠逃到穀口,然後他們突然又發覺谷地四周亦有彩煙冒出,淡淡的不易察覺,可是聚在一起卻又非常觸目,陽光下,簡直就像一幅彩絹。

  木天行看著不由叫了一聲:「這到底是什麼東西?」

  金獅道:「有點像苗疆的毒瘴。」

  銀獅接道:「據說有一種桃花瘴,是粉紅色的,一種金獅截道:「你以為他們是將幾種不同的毒瘴混合起來,變成這樣的?

  銀獅道:「看來像。」

  木天行道:「我不知道那些毒瘴能否混合起來,甚至不知道能否收集。」

  金獅道:「這並不重要,我們只要知道有這種毒煙,有人正在利用這種毒煙殺人就是了。」

  銀獅道:「而且那顯然並非報復,似乎只是要試驗毒煙的威力到什麼程度。」

  「所以要保密,為了要殺人滅口,甚至不惜毒殺整個百家集的人。」金獅搖著頭道「官府方面卻當作瘟疫處理。」

  木天行笑笑道:「這與瘟疫又有什麼分別?」

  金獅看著他,道:「近來你的笑容多了很多。」

  木天行笑道:「我是不想笑的,但突然發覺,能夠笑的時候只怕已不多了?」

  金獅一怔道:「你以為那些毒煙主要是拿來對付我們?」

  木天行道:「他們以江湖人來作試驗,這已經是很明顯的了。江湖上現在鼎足三分,我們當然是首當其衝,成為被襲擊的對象。」

  銀獅道:「那該先找天武牧場才是,天武牧場勢力最大,先滅了天武牧場,也可以說是先聲奪人。」

  「天武牧場的勢力本來是最大的,但我們合作之後,卻是以我們的勢力最龐大。」

  銀獅一言驚醒,卻又道:「柳東湖、黑虎可不是我們的人。」

  金獅道:「他們若是一開始便拿我們的人做試驗物件,我們必定群起而攻之,在未肯定毒煙的威力之前,豈不打草驚蛇?」

  銀獅道:「我們現在不是已經給驚動了?」

  「這是另一回事,天武牧場不是也一樣?」金獅突然道:「我們是否應該和天武牧場打個招呼?」

  「這也好。」銀獅第一個贊成。「集合我們的力量,那些人的毒煙再毒,也得重新考慮。」

  木天行微喟道:「我們是兩種人,天武牧場已經被視為名門正派,無論如何,是絕不會跟我們合作的。」

  「這也是,除非危機迫近,同時威脅到天武牧場、雙獅堂、排教的生死存亡,否則這種合作的可能我以為並不大。」金獅一頓接下去。「也就是說,到我們發覺必須合作的時候,必定已經太遲了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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