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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〇


  也所以一切又何妨聽天由命?

  那種無可奈何,那種不由自己,力不從心,實在不是一般人所能夠忍受。

  不能夠忍受卻也得忍受,與天抗命,根本是沒有可能的事情。

  ***

  蕭展鵬終於回到晉王府,只有他一個人,飛燕沒有同行,留在家中等。

  飛燕也沒有多說什麼,蕭展鵬卻知道他若是不再出現,飛燕會採取什麼行動。

  他亦明白此行說不定會很危險,司馬長風說不定已準備好陷阱埋伏,等他送死,可是他還是要前去。

  第一步踏入晉王府他便知道大局已定,司馬長風已計畫成功,他還是繼續走進去,一直到他看見晉王與王妃的屍體。

  司馬長風也就坐在屍體的後面,閉上眼睛,好像很疲倦。

  蕭展鵬在司馬長風面前停下來,沒有作聲,只是靜靜的看著司馬長風。

  院子內也就只有他們兩個活人。

  也不知過了多久,蕭展鵬才開□,他實在忍不住了:「司馬長風!」

  等他開口,司馬長風才張開眼睛:「你的耐性比以前已好了很多,但是還嫌不夠。」

  蕭展鵬冷笑:「比起頭兒,更就是遠遠不如。」

  司馬長風道:「我的耐性若是不好,根本不可能活到現在。」

  「也不能夠利用你的手下。」

  「錯了,我從來也沒有想過利用自己的手下,只是這一次,這要怪,也得怪晉王。」

  「他待你不薄。」

  「卻對我從不信任,有這樣的一個主子,又怎教人不心灰?」司馬長風歎息著:「你應該看得出,之前我是全心全意為晉王效命。」

  「若非如此,我們也不會不惜犧牲,也不會對你如此信任。」蕭展鵬道:「你突然改變主意,投靠燕王,當然是燕王給你太多好處。」

  「伴君如伴虎,好處什麼,說來長遠,我之所以突然改投向燕王,晉王本身也有部分責任。」司馬長風一頓接道:「你當然已知道我為什麼原因背叛晉王。」

  「除了燕王的好處,當然就是因為魏大中的關係。」

  「魏大中精通相術,據說他是早已看出我是天生叛骨,一定會背叛晉王。」

  「他的相術的確是不錯。」蕭展鵬道:「可是,他不明白相由心生,心情轉變其實對相貌也有影響。」

  「他不是不明白,只是多年以來,少有出錯,難免會固執一些。」司馬長風緊接:「能相不自相,也許他相不出就是因為他的影響我這塊叛骨才會實現,反叛變成事實。」

  蕭展鵬道:「這當然有一定的影響,只是有些人決定效忠一個人,無論在怎樣的情形下,都不會變更,效忠到底,至死不渝。」

  司馬長風道:「這是愚忠。」

  蕭展鵬道:「你不是愚忠的那種人,所以即使沒有這一次的事情發生,到燕王勢力強大,晉王已沒有希望,你還是會背叛。」

  「也許——」司馬長風笑笑:「我也不瞞你?我的確曾經有這種心意。」

  蕭展鵬道:「什麼時候的事?」

  「發現晉王優柔寡斷,不像是做大事的人之後。」司馬長風搖頭:「這已經多時的了,只是我仍然希望能夠以自己的能力,多少也有些影響幫助,使晉王堅強起來,與燕王一爭長短。」

  「那是因為你沒有其他可以投靠的物件。」

  「不是沒有,只是每一個都已有寵信的人,譬如燕王座下有天衣。」

  「你不甘屈居人下?」

  「當然了,雖然我的武功未必比得上天衣,但也不是一般人能及。」

  「最初你選擇晉王之時,難道沒有看清楚?」

  「不是沒有,只是看得還不夠清楚。」司馬長風笑問:「開始的時候你覺得晉王怎樣?」

  「對平民百姓很好,用的人也都是好人,在他地面的平民百姓從來都不用擔驚受怕。」

  「所以大家都希望他能夠做皇帝,也以為他做了皇帝之後天下便會太平。」

  「這已經足夠。」

  「任何一個好官都不難做到晉王所能夠做的事情。」司馬長風搖頭,歎道:「一統天下這還不足夠。」

  蕭展鵬一接問:「那還要怎樣?」

  「待人處事,總要一些手段,心要狠、手要辣,若是連宮內的人也應付不來,根本是做不了大事。」司馬長風笑了笑:「能夠將一個人用到最盡而那個人仍然不覺察,效命到底,才是本領。」

  「你是說燕王?」

  「我敢肯定天衣到死的時候還不知道燕王已與我暗中聯絡,由我來取代他的地位。」

  蕭展鵬不由點頭:「他的確不知道,為燕王盡全力,以至全軍覆沒。」

  「晉王可就沒有這個本領了,魏大中的事他應該處理得很好的。」司馬長風歎息著:「他可以相信魏大中的相術,小心提防我,卻應該不形於色,奸像他那樣,那麼明顯的對我表示不信任與懷疑,叫我怎再提得起勁再為他賣命?」

  「你已經說過你根本不是愚忠的那種人了。」

  「但我絕對是能做事的人。」

  蕭展鵬不能不承認,沉吟著:「晉王既然不是做皇帝的材料,你遲早還是會背叛的,在這個時候,只能說是我倒楣。」

  司馬長風又笑了,道:「你雖然是我的手下,受的卻是晉王的俸祿,護送證據的事即使沒有我的命令,你們還是要上路的。」

  蕭展鵬點頭。司馬長風道:「這不是誰的責任,是事實,一切由魏大中安排,包括晉王在內,我只是洞悉先機,擺脫魏大中。」

  蕭展鵬道:「你也知道天衣中途必定會出擊,我們此行實在很危險。」

  「奪回證據是志在必得,天衣的出擊在所難免,魏大中也已作好了安排,你們除非有意擺脫晉王,不再為晉王賣命,否則還是免不了此行的兇險。」

  蕭展鵬道:「你其實可以告訴我們真相。」

  司馬長風笑笑:「我只問你們是否一心效忠晉王,是否會因為我的不受重用而離開晉王?」

  蕭展鵬道:「應該不會。」

  司馬長風大笑:「這就是了,你們雖然是我的手下,效忠的到底是晉王。」

  蕭展鵬看著司馬長風,心情那刹那突然有些混亂,他知道司馬長風跟著要說什麼。"

  司馬長風果然接道:「現在只是晉王要利用你們引開天衣,不顧你們死活,絕不是我。」

  蕭展鵬歎了一口氣:「你難道不可以告訴我們真相?」

  「每一個人都應該有保護自己的權利,我不甘心不受重視,可不知道你們的感覺。」

  「也不知道昆侖奴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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