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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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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是什麼?」天衣不由問。 「就是與燕王勾結。」蕭展鵬瞪著天衣:「這個秘密你卻是完全不知道。」 天衣怔住,他若是知道,根本就不會跑到這裡來,也根本不會有這種收場。 蕭展鵬接道:「對我來說,你現在只是我的仇人,除了殺你,並無選擇。」 天衣道:「你應該先找司馬長風算帳的。」 「先殺你有何不好?」 天衣道:「沒有,只是能夠看到司馬長風倒下,總是一種樂趣。」 「你的樂趣,跟我可沒有關係。」 天衣道:「燕王還有其他很多秘密,你轉投燕王,可以拿這些秘密要脅他。」 「你就是滿腦子這些卑鄙念頭。」 「那你借燕王的力量對付司馬長風,一來可以打擊他,二來將他的美夢擊碎,不是更快樂?」 蕭展鵬冷笑:「我現在只想殺你,只有殺你才能夠令我開心。」 天衣道:「殺了我,只有令司馬長風快樂,而他現在是必已準備好一切,看如何對付你。」 「可是這與你沒有關係,我殺你絕不是為任何人,只為朋友——」蕭展鵬大喝聲中揮劍。 天衣退縮,他已經變成了一個血人,可是他的動作仍然有一定的靈活,滾身閃開了一劍,第二劍砍來,仍然被他再滾身閃開。 蕭展鵬再三揮劍,砍斷了天衣的右腿,劍再展,刺向天衣的咽喉。 天衣怪叫,一個身子彈起來,一旁疾竄了出去,他是蓄力待發,希望真的能夠竄出生路。 這些都在蕭展鵬意料之中,矮身再一劍,不偏不倚,正好砍飛了天衣的腦袋。 劍未收,他身子已轉回,目光回到蟋蟀的面上,立時沒有了光彩。 蟋蟀的面色灰白,眼神也變得呆滯,飛燕一旁扶著他,回望著這邊。蟋蟀她固然關心,蕭展鵬她一樣關心,也知道蟋蟀現在怎樣。 她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,也忍著不作聲,唯恐蕭展鵬分心,為天衣所暗算,一直到現在。 「蕭大哥——」她叫出來,目光回到蟋蟀面上,充滿了哀傷與無望。 蕭展鵬方才已發覺蟋蟀不妥,現在再看,一顆心直沉下去,他經驗當然比飛燕足,又怎會看不出蟋蟀已經是彌留之際? 「蟋蟀——」他竄近去,一手扶住了蟋蟀:「你怎樣了?」 這句話出口,他心頭一陣迷亂,這種話他其實用不著多說的了。 蟋蟀眼睛似閉還開,笑問:「天衣那個混蛋怎樣了?」 他竟然看不到,蕭展鵬聽到心頭一陣剌痛:「腦袋已經給我砍下來。」 「砍得好——」蟋蟀又問:「那個混蛋,方才好像求饒。」 「他就是求我放他一條生路。」 「到底是混蛋,我可不會說這種話,挺到底。」蟋蟀大笑了起來。 「你跟他怎能夠相提並論,你是英雄好漢,他可是一個小人。」 「狗屁,我才不要做什麼英雄好漢,我正在後悔得要命,怎麼跑到這裡來。」 「因為我這個笨蛋。」蕭展鵬長歎一聲。 「你承認自己是笨蛋也就罷了。」蟋蟀笑駡:「可是也怪不得你,你原就不是做官的材料,又怎知道官場的黑暗?」 「現在知道了。」 「司馬長風也是好本領,竟然隱瞞到現在,若非魏大中飛鴿傳書,現在還是一個秘密哩。」 「昆侖奴也完了?」蕭展鵬脫口問。 「連我這麼英明神武的人也難免一死,何況那個沒有腦袋,只知唯命是從的笨蛋?」 蕭展鵬無言,蟋蟀接罵:「他真的笨得可以,拼了命也要追那只鴿子回來,連鴿子帶的是什麼消息也沒有機會知道。」 蕭展鵬道:「不知道還好。」 「那種人,我看就是知道了,也一樣會做的,司馬長風也不知交了什麼好運,找來這許多不知生死,只懂得替他賣命的笨蛋。」 蕭展鵬又沉默下去,蟋蟀又道:「我知道你心裡難過,但換轉是我,一樣會這樣做。」 蕭展鵬道:「正如你說的,我到底不是做官的材料。」 蟋蟀道:「爭權奪利,難免不擇手段,你應該明白,所以無論是什麼收場,也不能夠怨別人,只怨自己進了官場。」 蕭展鵬苦笑,蟋蟀搖頭,道:「之前我卻是不懂得這樣說,大概人生命到了盡頭,總會變得很聰明。」 不等蕭展鵬開口,他又道:「我知道你一定會去找司馬長風。」 蕭展鵬沒有作聲,蟋蟀接道,「可是不管怎樣,你總得要想想飛燕。」 飛燕垂下頭,蟋蟀輕捉著飛燕的手:「我只得這一個妹妹,現在要完全交給你照顧了。」 飛燕忍著沒有讓眼淚流下來,蟋蟀的傷勢怎樣,她自然看得很清楚。 蕭展鵬更清楚,說的也是真心話:「不管怎樣,我都會以飛燕為主。」 蟋蟀道:「有你這句話我便放心了。」隨即放聲大笑起來。 這笑聲很難聽,蕭展鵬飛燕聽著心如刀割,也沒有讓蟋蟀停下來,他們都明白,蟋蟀是要借這笑聲來掩飾肉體的痛苦。 蟋蟀大笑著閉上眼睛,也就在大笑聲中逐漸結束他的生命。 蕭展鵬和飛燕都感覺到蟋蟀的生命逐漸消失,呆呆的看著他,一聲也不發。 那過了多久,他們不知道,他們的心由刺痛而逐漸變得麻木。 飛燕的眼淚終於淌下來,然後伏倒在蕭展鵬懷中,忍不住痛哭。 蕭展鵬也有眼淚,也就讓眼淚搶出眼眶,一直至流幹流盡!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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