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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九


  這一拔只有三丈高下,身形一頓,他的右掌立即拍出。

  到了岩石之上,掌已變成爪,疾抓下去。

  指尖及處,冰冷一片,以他的功力,這一抓之下,已可以碎石成粉,但現在只能在那快岩石之上留下淡淡的五個手指印。

  司馬縱橫仍然借這一抓之力再往上拔起了兩丈,再抓出。

  兩丈之上的岩石仍然是那麼堅硬,亦只能留下淡淡的指印。

  司馬縱橫也不勉強,手一鬆,往下飄墜,半空中猛提一口真氣,身形一頓才再落下,飄然落回木排上,輕功絕無疑問已臻化境。

  公孫鵬看在眼內,在司馬縱橫落在木排之際,也不覺木排震動,當真是佩服到五體投地,脫口一聲道:「會主好輕功。」

  司馬縱橫仰首上望,輕嘆道:「卻是上不了這兩片巨岩。」

  公孫鵬道:「這兩片巨岩看色澤的確是有異一般,卻是想不到堅如鐵石。」

  司馬縱橫道:「最成問題是滑不留手,否則還可以考慮鑿石上去。」

  公孫鵬問道:「會主的意思是攀越這兩片巨岩進去這個鬼門關……」

  司馬縱橫道:「這應該可以避免禁制,反而安全一些,但現在是沒有希望的了。」目光接落在「鬼門關」三字之上道:「這真的是名副其實的鬼門關。」

  公孫鵬目光亦一落,道:「這三個字可不知道是怎樣刻上去的。」

  司馬縱橫忽然道:「這令我想起了一個人。」一頓接道:「金剛卜巨。」

  公孫鵬面色激變道:「不會真的與他有關係的吧。」

  司馬縱橫淡然一笑道:「世上的事情往往就是這樣的巧合,誰敢肯定說不會?」

  公孫鵬苦笑,司馬縱橫目光一轉,搖頭道:「看來我們只能夠來到這兒了。」

  公孫鵬道:「若是知道這地方是什麼人所有,也許還能猜得到這個之內將會有什麼陷阱,可惜我們一點頭緒也沒有。」

  司馬縱橫道:「這實在是最可惜的一件事。」

  公孫鵬道:「會主要不要到別的地方看看?」

  司馬縱橫反問道:「還有什麼地方可以看?」

  公孫鵬啞口無言,司馬縱橫接問道:「我們一共來了多少人?」

  公孫鵬道:「恰好四百個。」

  司馬縱橫道:「人也不少了,穿過這道鬼門關之後,也許能夠殺出一條血路來。」

  公孫鵬心頭不禁一凜,他雖然很少侍候司馬縱橫左右,但那是第一次聽到他說出這種毫無信心的話。

  司馬縱橫似乎發覺失言,笑接道:「這種話本來不是我這種人說的。」

  公孫鵬沒有作聲,事實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說話,司馬縱橫隨又道:「也許近日一連串的失利已不覺間令我的信心開始了動搖。」

  聽司馬縱橫這樣說,公孫鵬更不敢作聲。

  司馬縱橫嘆了一口氣,道:「其實我也只是一個人,任何人都難免有大意出錯的時候。」

  公孫鵬終於道:「會主言重。」

  司馬縱橫目光又一轉,道:「我們回去,一路上看如何弄一些標記,再來的時候就沒有這麼麻煩了。」

  公孫鵬連聲「不錯」,小心翼翼的將竹竿拔起將木排划回。

  ***

  山上的天池畔,宮主在護花雙雙的侍候下到處走了一趟,再繞池一周,又回到那塊石上。

  宮主隨即吩咐雙雙去準備午膳,在雙雙離開的時候,又拿常護花與她笑說了幾句,使得雙雙一張臉又羞紅得如晚霞,急著走了出去。

  目送她背影消失,宮主又呆了一會,才回過頭來,常護花目不轉睛地正在望著她。

  「有什麼不清楚的,你現在可以問清楚了。」她嘆了一口氣。

  常護花低聲問道:「問題是不是出在七絕追魂散之上?」

  宮主點頭道:「你果然是一個聰明人。」

  常護花接問道:「七絕追魂散在這裏真的無藥可解?」

  宮主說道:「在我這裏的確是的,我也不能不承認,那個所謂毒神在配製毒藥這方面的確高人一等。」

  常護花道:「老前輩在藥物方面相信也很有研究,雙雙服食的碧靈丸……」

  宮主道:「已經差不多是盡我所能,但若沒有你得自唐門的解毒藥,只憑碧靈丸,雙雙本不能夠回來。」

  常護花點頭,宮主道:「雙雙也沒有說謊,我的確告訴她無論受了什麼傷,有多重,只要她能夠回來,我就能夠讓她康復。」

  「雙雙並沒有懷疑老前輩的話。」

  宮主道:「這是我在她心目中多年下來建立的威信,好像這種人,當然需要一些有異常人的威信。」

  常護花道:「事實到現在為止,老前輩一直做得很成功。」

  宮主道:「好像毒神這種用毒的高手,事實不多,我已盡了力。」

  言下說不出的感慨,常護花點頭道:「晚輩完全相信。」一頓接問道:「是不是真的已沒有希望了?」

  宮主嘆息道:「她回來的時候,毒性已開始蔓延,我也已束手無策。」

  常護花道:「可是她現在看來除了面色有些不尋常之外,一切都很好。」

  宮主道:「那是我萬不得已之下用了另一種藥物,配合碧靈丸所造成的現象,那種藥物是能夠將人體內所有的潛力激發出來,也使碧靈丸發揮更大的效用,將毒性暫時壓制下去。」

  常護花道:「這種效用能夠維持到什麼時候?」

  宮主道:「一直到她體內的潛力完全耗盡,若是她不再運用真氣內力與人交手,三十天之內應該平安無事。」一頓又嘆息道:「這幾天每到一定時辰,我都以療傷為名,將真氣灌進她體內,希望能夠將她的生命能夠再多延幾天。」

  常護花心念一動,道:「譬如,現在得到了毒神七絕追魂散的解藥……」

  宮主搖頭道:「沒用的了,毒性已經入血脈,唯一的辦法,就將所有的血液換掉,到現在為止,我還沒有聽說過什麼人有這種本領。」

  常護花道:「晚輩也是。」接問道:「高雄的情形是否也一樣?」

  宮主道:「他的情形,比雙雙更加嚴重。」

  常護花道:「這是意料中事,一路上我身上已沒有足夠的解毒藥給他服食。」

  宮主道:「我仍是以醫治雙雙的方法醫治他,將他的潛能迫出來。」

  常護花道:「他為人曠達,就是告訴他真相,也未必會在乎的。」

  宮主嘆息道:「你卻也不能不承認,不說出來,最低限度他們都會過得快樂些。」

  常護花低首承認道:「他們快快樂樂的離去,的確總好過每一天都在死亡的威脅下。」

  宮主道:「你能夠明白我苦心就夠了。」

  常護花道:「我知道怎樣做的了。」

  宮主道:「雙雙有生以來,沒有過多少歡樂的日子,這也是我深以為憾的一件事。」

  常護花沉吟道:「有很多事情我很不明白,但現在明白與否都算了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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