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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鳳棲梧沒有被嚇倒,他的怒火仍未散,同時咆哮著揮刀狂斬向安富!

  兵器交擊聲密如雨下,鳳棲梧三百六十七刀斬下來,將安富的氣勢完全斬散。

  安富連衝幾次都衝不出,再看見鳳棲梧那種兇悍的表情,意志終於崩潰。

  鳳棲梧的刀勢卻越來越猛烈,安富後無退路,一對刀盾只有封擋的份兒,再擋百刀,怪叫已變成哀鳴,後背不由貼著樹幹往下滑。

  他的一雙手臂已被震得麻痹,鳳棲梧把握機會一刀從空隙搶入,「鳳凰雙展翅」,一招兩式,挑飛了那對刀盾

  安富哀呼,整個身子癱軟在地上,那對刀盾飛上半空,亦旋轉著掉下來,砸碎了石階的兩角,兀自滴溜溜旋轉。

  鳳棲梧那柄刀的鋒尖隨即抵在安富頷下,厲聲道:「站起來!」

  安富一面惶恐之色,雙手反抱著樹幹,緩緩站起,鳳棲梧接喝道:「帶我到密室──」

  安富躡嚅道:「鳳公子……」

  鳳棲梧恨恨的道:「她的屍體怎能夠留在這種地方──」

  「是──」安富的語聲顫抖得很厲害,那一身肥肉更有如水母般蕩漾。

  「走!」鳳棲梧暴喝,刀一翻一掠,在安富的脖子上劃了一道口子。

  安富哀呼著身子一縮,脖子脫出了刀尖威脅,雙手猛可齊插向鳳棲梧的胸腹,那剎那,他的一雙手之內,已各自多了一柄匕首。

  那柄匕首只有八寸長短,非常薄,也非常鋒利,寒氣迫人,一看便知道絕不是凡品。

  知道了搶來的女孩子與鳳棲梧有關係之後,他便將那兩匕首藏在袖中,以備不時之需。

  現在他果然用到了。

  鳳棲梧反應的敏銳卻是在他意料之外,裂帛聲中,跟著那雙匕首已劃破鳳棲梧胸腹的衣服,那剎那,鳳棲梧的身子猛一轉,電光石火之間,移開了半尺。

  匕首立時刺了空,鳳棲梧的刀亦在那電光石火之間斬下,斬的不是那雙匕首,而是安富的一雙手臂。

  刀落臂斷,鮮血狂噴,安富慘叫聲中整個身子猛打了一個鏇子,倒仆在那株樹幹之上。

  他的眼淚也流了下來。

  鳳棲梧的刀緊接又削至,卻是以刀尖連封了安富雙臂四處穴道。

  鮮血立時停止了奔流,安富的一張臉卻已轉變得有如白堊,混身的鮮血彷彿都已在那片刻之間流盡。

  鳳棲梧那柄刀仍然沒有沾上血,他用刀無疑很快,那柄刀也絕無疑問,是一柄好刀。

  「叮」的刀入鞘,鳳棲梧冷冷的道:「下一刀我斬的就是你的頭,走!」

  安富忍痛轉身,咬牙切齒的道:「你儘管神氣,安家的人絕不會放過你。」

  鳳棲梧沉聲道:「你若是以為我貪生怕死,可就錯了。」

  安富冷笑道:「我只知道你今夜是偷進來。」

  「你以為那真的是因為我害怕血手安慶。」鳳棲梧嘶聲道:「那完全是為了顧全婷婷的生命安全。」

  安富一怔,他沒有忘記鳳棲梧方才那一份驃悍,那一陣漠視生死的瘋狂砍殺。

  鳳棲梧隨即一把將安富抓住,疾擲了出去,這一擲用的力真還不少,直將安富擲上了石階。

  傷口撞在石階上,安富只痛得死去活來,打了兩個滾,掙扎爬起,眼淚奔流。

  鳳棲梧緊接追上,道:「不用你,我也能自己找到,你這雙腳若是走不動了,我便乾脆給你斬下來!」

  這句話出口,安富雙腳已慌忙往前奔去。

  血仍然在奔流,安順也還有氣,卻已氣若游絲,一個身子不停在血泊中顫抖,那張臉龐的肌肉已因為痛苦完全扭曲,看來簡直就像已變了另一個人。

  安富在安順身旁停下,看了一眼,偏過頭去,繼續往前行,在對門照壁停下。

  照壁上塑的是一頭斑斕猛虎,咆哮在疾風勁草之間,神態威武,栩栩如生。

  安富緩緩回過頭來,恨恨的盯著鳳棲梧。

  「密室的暗門就在這面照壁上?」鳳棲梧喝問。

  安富道:「虎眼是開機括所在,先按左,再按右!」

  鳳棲梧一隻手已舉起來,突然停頓在半空:「你來──」

  安富大笑,揚起那兩條斷臂:「我看你不是記性這麼壞的人。」

  鳳棲梧冷笑道:「你還有一雙腳!」猛可探手抓住安富的腰帶,將安富舉起來,再抓著他右腳往那頭猛虎的左眼踩去。

  安富立時又一聲怪叫:「先按右─」

  鳳棲梧一笑,仍然是抓著安富的右腳踩向虎眼,卻是改了往右眼。

  那隻虎眼一踩之下陷了下去,一陣奇怪的「軋軋」聲接響,照壁上緩緩移開了一道可容三個人並肩走過的暗門。

  那扇暗門看來不怎樣厚,卻是鐵打的,進門是一個平台,相當寬闊,兩旁還設有欄干,全都是用大理石磨成,光潔而瑰麗。

  憑欄下望,是一個頗為寬闊的大堂,當中一張彫螭桌子,配與同樣的椅子,再過,卻是一道珠簾,燈光中晶光閃爍,有如一道道發亮的瀑布。

  燈盞都是嵌在兩旁的石壁上,明亮而不覺刺目,在建造的時候顯然下過一番心思。

  欄干當中一道適中的石階往下伸展至大堂,鋪上錦墊,著足無聲。

  鳳棲梧將安富放下,仍然是要安富前行引路,就像已看出這個密室遍置殺人的機關。

  他的刀斜擱在安富的脖子上,拾級緊隨而下,安富若是想要擺脫他那柄刀的威脅,是沒有可能的事。

  下了石階,更覺大堂的寬闊,鳳棲梧目光一轉,脫口道:「這不像是你們的地方。」

  安富冷笑道:「我們有的是錢,甚麼地方弄不出來。」

  鳳棲梧說道:「我只是奇怪,以你們兄弟倆的粗鄙,你們的父親相信也絕不會是一個喜愛風雅的人。」

  安富悶哼了一聲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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