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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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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朋友这三个字看来当之无愧,既然是老朋友,一直又有书信来往,全庄主势必分辨得出这朋友的字迹。” 全祖望忽然笑了起来,“我这个朋友其他的本领虽然不错,读书写字方面可没有他的份儿,所有他给我的书信,几乎没有一封的字迹相同,我敢说,他全是找人代笔……” “那即是,只要知道你跟那个人的交情,就不难假借那个人的名义给你写信,藉此取得你的信任。” “嗯。” 全祖望不觉颔首,但却随即又说道:“话虽然是这样说,可不曾发生过这种事情!” “就是因为不曾发生过这种事情,即使现在有这种事情发生,你也绝不会有所怀疑,有所防备!” “沈大侠这番话怎么说?” 全祖望又是一怔。沈胜衣不答反问,“全庄主以前又可曾见过查四?” “我既然没有到过大名府,又怎会见过查四?” “这是说,全庄主认定来人是查四,相信来人是查四,只不过是认定那封信是来自你那个老朋友,是相信你那个老朋友!” “嗯。” 全祖望只有颔首。 “那封信如果是假的呢?” 全祖望陡然变色。沈胜衣一张脸亦自发白,沉声叹道:“这一次我们都走眼了。” 全祖望惊望着沈胜衣。练真真一旁却忍不住脱口问道:“沈大哥,你是说那个查四并不是真正的查四?” 沈胜衣无言颔首。“那是谁?” “相信就是那个南宫平!” 沈胜衣一字一顿道。“南宫平?” 全祖望失声惊呼。沈胜衣沉声接道:“对于你跟你那个朋友的事情他大概已下过不少功夫,已调查清楚,所以才胆敢冒险来这一着,所以冒充查四,却是他聪明的地方,要知道查四是天下三大名捕之一,南宫平突然来寻仇,放着一个这样的名捕,你能不有所依赖,能不引为心腹?” 全祖望瞠目结舌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 “外寇易拒,家贼难防,心腹之患更难防!” 沈胜衣黯然长叹,“不单只是你,就我们都被查四名捕的声名所惑,不知不觉坠入他的圈套。” 练真真奇怪地问道:“什么圈套?” “方才他不是提到凶手乘乱将那一套钥匙抛在绣榻之下,地毯之上?” “他是这样提过。” “你细想一下,当时石室内可是混乱?” “那倒不觉的。” “钥匙一套一共有两条,串在一起,不错室内都铺着地毯,但那一抛,是否有可能毫无声响?” 练真真想摇头,又想点头,最后,还是摇头。“那一套钥匙事实是他暗中取在手中,在俯身的时候佯装在绣榻之下拾起来的。” 沈胜衣苦笑摇头,“若非他是查四,他那一俯身我们只怕已经在意,怎会有可能全都被他这种手法骗信?” 练真真全祖望不由得一齐点头。“名捕的名望,犀利的词锋,颇为合理的推断,就这些加起来,已足以掩饰他那一番推断之下不合理的部分,牵引我们的思想陷入他布下的圈套。” 练真真、全祖望怔怔地望着沈胜衣,他们实在不明白。 沈胜衣叹了一口气,接道:“你们不妨也细想一想,那一番推测对于他本人也是适合的,假如我说雪夫人昨夜幽会的对象不是任少卿是他查四,那推断一样成立!” 练真真全祖望不能不点头同意。“基于那推断,他说的并没有错,有份在石亭之上值夜的都可能是凶手,但真正能够免除嫌疑的其实只得五人,全庄主你不用说,解语、消愁是女人,亦可以剔除,再就是我们两个,因为在发现雪夫人被杀之际,我们两个都还未开始值夜,此外三人却无一没有嫌疑,他之所以能够开脱只因为他是名捕查四,要不是名捕查四,嫌疑最重的一个反而应该是他。雪夫人虽则放荡,不羁,大胆,相信还不至于愚蠢到不晓得自己当时所冒危险有多大,她既与任少卿私底下一向有往来,又怎肯冒这个大险?又怎会在乎这一次半次?要知道只要留得性命,他与任少卿之间多的是时间,多的是机会,是以要她甘心冒这个大险,不惜冒这个大险,除非对方并非长留此地,机会不可复得。他们三个人中,只有一个具备这条件!” 全祖望脱口道:“查四!” “只有查四!” 沈胜衣沉吟着道:“我们且回忆一下昨日大堂上的情景,当时雪夫人不是表现出对查四极感兴趣,极尽诱惑之能事吗?” 全祖望脸色这才变了。“所以我敢说,雪夫人昨夜果真要找,对象一定是查四!” “方才你怎么不说?” 全祖望右拳啪地一击左掌。“我是现在才想到,这可也怪不得我,查四早在我之前已经来到,已经伴着你出入,连你都没有怀疑他的身份,何况我?他查四既是天下三大名捕之一,又是你所托保护雪夫人的安全的人,那就只有他怀疑别人,谁会怀疑到他的头上?再讲,方才他的一番推断不单只合情合理,全义、任少卿偏又真的私底下与雪夫人搅上了关系,任少卿更真的邀来了楚西三十六友在打你那十二箱珠宝的主意,莫说我沈某人思想本来就不是怎样灵活,即使是再聪明的人,骤听之下亦难辨是非!” 沈胜衣由心一声叹息,“那如果完全是谎话,倒不难听得出来,问题在真真假假,是是非非,没有大智大慧的人,实在不容易一下子识破其中真假!” 全祖望无言将头垂下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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