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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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雲飛揚苦笑,名門正派的行事作風,他實在不大瞭解,反而邪魔外道,容易明白。 邪魔外道無論做甚麼都有一個明顯的理由目標,名門正派的所為,有時都是那麼的隱晦。雲飛揚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誤會,只是他並不心灰意冷,每一次都盡所能去解釋,也幸好都解釋得來。 其間當然有不少的無辜犧牲,所以每一次事後都令他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疲倦落莫,還有一種無可奈何。 到現在他雖然明白好人難做,卻還是要做,只因為他遇上的好人也實在不少,也實在不忍看見這樣好人被折磨甚至毀滅。好人已經不多的了。 貝貝看不透雲飛揚的心,不明白雲飛揚的感受,對雲飛揚她到底認識有限,只知道雲飛揚非獨是一個好人,也是她付託終生的對象,不能讓他有所損傷,何況就是因為她,那條蠱母才能夠進入雲飛揚的體內的。 她擋在雲飛揚身前,雖然不知道應該怎樣做是好,也不知道將會有甚麼事發生,但已經立定主意,就是拚了命,也要保護雲飛揚。 雲飛揚當然明白她的心意,感慨之餘,鬥志也份外激昂,對本身的內力武功他原就有一份自信,也懷疑蠱術是否真的那麼厲害。 他已經準備拚命,難道以他的內力武功,拚了命也不能夠解決薩高? 與心念轉動同時,他的內力也在體內游竄,衫無風自動,一觸則發。 薩高看在眼內,突然搖頭。「你沒有機會的,一分機會也沒有。」 「我還是要拚一拚。」雲飛揚右掌抬起,掌緣向著薩高。 貝貝看著雲飛揚,看著薩高,不由得一陣徨。 薩高終於站起來,他雖然五短身材,但站在石上便顯得頗高大。 最低限度,雲飛揚貝貝有這種感覺。 薩高也顯然有高高在上的感覺,伸手戟指雲飛揚。「我給你時間再考慮清楚!」 「不必了!」雲飛揚一受真氣運行,衣衫獵然飛舞,身形亦隨即飛舞半空,撲向薩高薩高舌綻春雷,猛喝一聲,那一聲是兩個音節組成,前低後高,既威且勁! 雲飛揚布身形應聲停留在半空,這種反應顯然大出他意料之外,神態顯得很特別,詫異之外還有驚懼。 薩高接又喝一聲,手掌往上一揚再一翻,雲飛揚竟然同時順勢凌空翻了一個鬥,雙腳落地,從容而自然,若非也看見薩高,只看見雲飛揚,很難看出這其中有甚麼不妥。 薩高手一翻,待雲飛揚雙腳著地突然又一提,疾揮向天上。 雲飛揚的身形隨即順勢再往上拔起來,離弦箭矢的疾射上半天。 這一射的速度與高度商直匪夷所思,貝貝看在眼內下住脫口失聲驚呼,就是薩高也顯然感到意外,陡地一呆。 也就在這剎那,雲飛揚的身子突然半空中一頓,接往下墮下來。 之前他每一個動作都非常優美,現在卻是那麼的笨拙,完全就像一個沒有思想的人失足從高處掉下。 因為沒有思想,所以完全不知道恐懼,雲飛揚的面上事實毫無表情。 也的武功內力雖然好,這種高度這樣掉下來,只怕也難免受傷,貝貝不由又驚呼失聲,一面奔前去伸手要接住。 薩高適時手一拂,雲飛揚下落的身形與之同時一轉,由笨拙變成靈活,風車般一轉,突然落下,落在貝貝的身旁。 「雲大哥──」貝貝不由自主的擁著雲飛揚的肩膀。 雲飛揚毫無反應,一面似笑非笑的表情,貝貝下意識的轉望薩高。 薩高也正是一面似笑非笑的表情! 貝貝怔在那裡,薩高隨即道:「他的外表雖然並無變化,靈魂已為我奪去,已變成一個毫無思想的人,一切的行動都是受我支配。」 貝貝疑惑的望著薩高,薩高接道:「這看似像是魔術,事實亦很難解釋清楚,正如密宗的移瑰大法,中原武林南宮世家的攝心術,只是那或者借助藥物,或者利用金針度穴之類的技術,也很容易受環境的支配影響,對被迷惑的人必須要小心照顧,一個處理不當便會失去控制,說不定甚至會變生肘腋,禍及本身,那種技倆畢竟是死的,施術者與被施術者之間並無聯絡,不像我這種,有那條蠱母聯繫,非獨無須再借助其他東西,思想而且可以直接由那條蠱母傳遞,只要距離不太遠。」 貝貝追問道:「太遠便不會發生作用?」 薩高點頭。「當然,由現在開始我也絕不會離開他太遠的。」 貝貝探手抓緊了雲飛揚的手,薩高看在眠內,笑笑。 「你要帶他遠離這裡?」 貝貝沒有作聲,薩高帶笑嘆了一口氣。「你就是有這個心意也不該選擇這個時候,我雖然傷勢還未痊癒,憑你的本領,還不是我的對手,而且我可以支配雲飛揚非獨不會服從你,反助我一臂之力。」 「我不會跟師父動手的。」貝貝有些無可奈何地。「師父也別做壞事。」 「這不是壞事,關係你哥哥的將來,也關係你們苗人的前途。」 「沒有其他的方法了?」 「就是有,時間也不許可,這個秘密已經保不住,中原武林從唐寧的口中知道事情真相後,必然會小心防備,說不定還會先發制人。」薩高說著舉步往前行。 也無須吩附,雲飛揚便自舉步跟在薩高身後,貝貝仍然手抓著雲飛揚的肩膀,不由自主亦被帶動,她連忙鬆手,追前幾步,叫道:「師父──」薩高頭也不回,道:「我應該跟你說過,蠱術很奇怪,開始了便很難中途而廢,除非放的那種蠱是放蠱的人所能夠完全控制。」 貝貝詫異道:「師父不能夠完全控制那條蠱母?」 薩高道:「否則也用不著假手你來施放,要那條蠱母離我已經是非我所能。」 貝貝道:「你現在不是在蠱母附近,要那條蠱母回到你手上不是很容易?」 她連隨拿出那個原先盛載蠱母的玉盒,薩高接在手中,笑了笑:「比起這個玉盒,盤據在人體舒服得多了。」 貝貝呆望著薩高。 「現在除非我要那條蠱母進入自己體內,否則那條蠱母是絕不會從雲飛揚體內爬出來。」薩高搖搖頭。「我不敢冒這個險。」 貝貝詫異道:「這又怎會有危險?」 薩高道:「那條蠱母現在無疑覺得很舒服,養到現在為止我也從未感覺過它這樣穩定,它既然樂於留在雲飛揚體內,我若是強迫它出來,給它所換的新環境若是沒有那麼舒服,你以為有什麼後果。」 貝貝道:「不是說那是你的靈母,在你的體內應該更舒服才是。」 薩高道:「到底是不是這樣我不能也不敢肯定,我也不知道那條蠱母盤據在體內有甚麼事情發生,好奇心每一個人都有,我也不例外,可是我仍然能夠控制住這股衝動,比起魔教的將來,滿足個人的好奇心根本是一件小事。」 貝貝怔怔的聽著,到底明白那條蠱母非獨是薩高的蠱母,而且更厲害,那甚至已到了連薩高也顧忌的程度,要想將這樣厲害的一種蠱蟲從雲飛揚體內弄出來,當然不是她的功力所能夠做到的事。 薩高也不敢做的事還有那一個敢做?貝貝實在不知道如何是好。以她所知,薩高雖然不是苗人,但苗族的蠱術沒有人比他練得更好的了。也所以薩高才有現在的地位。事實薩高的修行的確在苗族所有蠱師之上,有他這份心的苗族蠱師沒有他那份功力,在進入苗疆之前,他已是魔教罕有的高手,內外功兼修,都有相當的成就。 他是從魔教的秘密宗卷知道有魔教長老在苗疆修練的事情,雖然不知道成就如何,但在本身已到了盡頭,不可能再有突破的情形下只有走一趟苗疆,碰一碰運氣。好像一個他這樣領悟力奇高,內外功兼修的高手,成就不在苗疆一般的蠱師之上才怪,何侃之前已經有一個魔教前輩長老在苗疆有相當成就。 那個魔教長老雖然已死去多年,但仍然有不少的記載留下,薩高先找到那些記載,當然是事半功倍,唯一令他遺憾的是條件所限,他雖然在蠱術方面大有成就,卻不能夠練成天蠶功前身那種魔功心法。但他還是找到了孟都這個適當的傳人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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