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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而以他這種速度撲去,就是能夠正落在丹桂樹上,也難免損傷,就是不會,那樣挾著一個人,亦很難保持平衡,隨時會掉在樹下。

  那些看在眼內的唐門弟子都是這樣想,只有唐百川不以為然,他已經知道孟都的雙手能夠分泌出那種蛛絲也似的東西,足以幫助他解決這種困難。

  眼看著他非獨不能夠正落在丹桂樹上,而且要撞向那株丹桂樹的樹幹,他一掌突然伸出,往前拍去。

  這一拍之下應該便是反震開來,凌空掉下,那知遣他的手掌反而緊附在樹幹上,隨即一條蠖蟲也似,只憑那隻手掌的開合伸縮,迅速往樹梢爬去。

  那些向這邊追來的唐門弟子無不目瞪口呆,但只是一呆,又追上。

  院子中丹桂樹有十數株,唐門弟子也猜測到孟都必然會利用這些丹桂樹逃走,很自然的分撲向那些丹桂樹。他們輕功都很好,也顯然不是第一次攀登那些丹桂樹,手足並用,有如猿猴,暗器更就蓄勢待發,可惜孟都的行跡比他們實在快很多。

  孟都也果然是利用那些丹桂樹,未上到存身那株丹桂的樹梢,身形便飛射出去,很容易落在另一株丹桂樹上,也隨又再射出。

  他的手掌只是接觸樹便能夠穩定身形,那種高度亦不是暗器立即能夠射至。

  好像他這樣子凌空飛去的敵人,唐門弟子還是第一次遇上,又如何追截。

  掠到最後一株桂樹上孟都終於停下,前面是唐門弟子聚居的地方,一幢幢屋子鱗似櫛比,成「井」字結合,最利於呼應。

  不少唐門的弟子已高據瓦面上,手扣暗器,蓄勢待發,他們已聽到竹哨聲,知道有敵人闖進來,也知道要全力截擊敵人。

  自唐百川歸隱以來,唐門弟子絕少外出,唐門的根據地當然也不會有事發生,難得有機會一顯身手,無不大感興奮,躍然欲試。

  ▼第三章 四川唐門

  孟都居高臨下,看在眼內,心中有數,身形只是一停便又展開,向瓦面躍落,也正是最弱的一環。

  十數枚暗器向他射來,只有三枚威脅到他的生命安全,卻被他從容接去。

  那些唐門弟子方要再出手,已發現唐百川被孟都抓住,無不震驚,他們從竹哨聲中知道出了事,卻不知道是如此一件大事。

  孟都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,挾著唐百川如飛掠前去,那些唐門弟子非獨不敢動手,還恐其他不知,急呼:「小心,掌門在敵人手上──」唐百川聽著既急且怒,啞穴卻被孟都一指扣著,一任真氣激盪,沖之不開。

  孟都感覺到那股真氣,知道沒有抓錯人,唐百川的內功果然不是一般可比。

  他已然下重手封住了唐百川好幾處要穴,但唐百川體內的真氣仍然能夠流竄,若非唐門的內功心法與一般有異,便該是唐百川的內功已修練至化境,也所以他一路走來,仍然非常小心留意唐百川的反應。

  一片片瓦面在他腳下飛逝,片刻已到了盡頭,一個唐門的弟子卻嚷道:「放心,他走的是絕路──」那果然是絕路,過了那些屋子,是一片空地,然後是一個斷崖。

  那個斷崖筆直如削,據說下臨無底,黑夜中一片黑暗,更顯得恐怖。

  孟都卻是經由這個既恐怖又據說無底的斷崖上來,偷進唐門的。

  那些唐門弟子當然不知道,一齊聚前來,只看孟都如何應付。

  孟都在斷崖邊緣停下,緩緩轉過身來,將唐百川擋在身前,唐門弟子一見不由停步,唐寧即時飛燕般掠至。

  「雲飛揚,放下我爺爺!」她戟指孟都?

  孟都目光灼灼,盯穩唐寧,沒有作聲,唐寧也發覺跟前敵人的目光很奇怪,雖然看不出甚麼意思,卻也沒有敵對的感覺,不由她不懷疑這個敵人是不是真的並無惡意。

  事實她到現在仍然沒有接到唐門弟子傷亡的報告,但不管怎樣,也不能夠讓這個敵人將唐門的掌門人這樣帶走。

  好一會,孟都還是沒有反應,唐寧忍不住又道:「你已經無路可走──」

  孟都眼瞳內閃現笑意,截道:「你考慮清楚才說這句話不遲。」

  唐寧冷笑道:「不成你還能背插雙翅?」

  孟都道:「我是說你應該知道,無論在怎樣惡劣的環境,最低限度仍然有一條路可以走。」

  「哦?」唐寧脫口問:「甚麼路?」

  「死路──」孟都這句話出口,挾著唐百川突然倒翻了出去。

  所有人無不大驚失色,他們都看得清楚,孟都已經在斷崖邊緣,一步倒退便會墮下去,因比他們才不敢迫前,孟都這樣子倒翻,更就是沒有一個來得及阻止!

  唐寧驚呼掠前,只見孟都挾著唐百川如殞石股急墮,迅速被黑暗吞噬。

  一個中年唐門弟子隨即掠到唐寧的身旁,探首一望,搖頭道:「這如何是好?」

  唐寧驚魂甫定,搖頭道:「不會有事的。」

  幾個中年唐門弟子相繼走近來,顯然都是唐門的高手,在唐門弟子中,能夠說話的。

  聽得唐寧那麼說,他們都露出詫異的神色,一個應一句:「這個斷崖筆直如削,深下可測──」

  唐寧冷截道:「敵人能夠避開我們的消息埋伏闖進來,對附近的環境必然下過一番苦心,研究清楚,又怎會選擇一條絕路死路離開?說不定這還是他唯一的生路,也就是由這條路混進來。」

  「可是這個斷崖──」

  「不要忘記他懂得天蠶功,方纔他不是在我們面前只用一隻手便能夠緊附樹幹,從容攀登那麼高的丹桂?」

  「天蠶功是武當派秘傳內功心法,近百年來只有燕忡天與雲飛揚練成功。」

  「燕忡天已經死了,能夠施展天蠶功的只有一個雲飛揚!」唐寧目光又投向一片漆黑,莫測高深的斷崖。

  到現在斷崖下仍然沒有任何聲響傳上來,她一頓接道:「這個絕無疑問就是雲飛揚,方才爺爺也是這樣稱呼他,不會錯的了。」

  「武當派名門正派,雲飛揚據說俠骨柔腸,是一個──」唐寧忽一聲冷笑。「江湖上多的是沽名釣譽之徒,他就是害怕被別人知道他的真面目所以蒙著臉偷偷進來。」再一頓又道:「爺爺不會看錯的。」

  唐門的弟子不能不承認掌門人唐百川一向目光如炬,明察秋毫,若非有所發現,絕不會隨便冤枉一個俠名遍天下的名俠。

  唐寧目光一掃,突然問:「他真的沒有傷害我們的人?」

  一個弟子應道:「還沒有傷亡的報告。」

  另一個插口問:「難道他真的要借助掌門人,有甚麼疑難必須掌門人幫助解決?」

  「不管怎樣他都不能夠這樣做,而若是光明正大,用不著這樣進來,爺爺也不會非獨不答應他,反而要跟他大打出手。」唐寧的話實在有道理。

  「那我們現在──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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