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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〇一


  燕冲天这时候又已明白了几分,破口大骂道:“原来一切都是你作怪,你到底是什么人?”

  天帝那边应道:“他是我孙儿!”

  燕冲天回望天帝,面色大变,再望傅玉书道:“我早就怀疑你这个小子有问题的了。”

  “是吗?”傅玉书冷笑道:“你却是一直信任我,甚至随我到这里来。”

  燕冲天一怔,破口大骂道:“叛徒!”

  傅玉书充耳不闻,回对天帝道:“爷爷,你老人家这次总算得偿所愿了。”

  “好,好孙儿。”天帝忍不住追问道:“你怎样弄倒他的?”

  傅玉书道:“这个老匹夫练了天蚕功之后,原来内功时有时无,不能够持久战。”

  雨埋怨道:“你既然知道,怎么不早些弄倒他,要我们费这许多工夫?”

  天帝亦道:“是了,又为什么?”

  “这本是一个秘密,武当山上除了青松,只怕无人得知,若不是方才他真气接续不上,叫我先应付你们,让他有时间调息,我还蒙在鼓里。”

  天帝怒骂道:“这个老匹夫,真是狡猾!”

  “无论他怎样狡猾,现在也不用担心了。”傅玉书一手抓住燕冲天的腰带,将燕冲天从地上抓起来,掷向天帝。

  燕冲天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,天帝没有伸手接,却伸出一条脚,以脚将燕冲天接下,翻身一踢,又将燕冲天踢起来,踢向风,风双袖立时一翻一拂,燕冲天那身子未落下,又已给拂飞,飞向雷。

  雷斩马刀一转,以刀柄将燕冲天接下,一挑,燕冲天便向雨飞去!

  雨的纤足已经在等候──

  燕冲天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,在五人脚踢、袖拂、刀挑之下,翻滚在半空。

  他目眦迸裂,鲜血流下,恨恨地瞪着傅玉书,那恨恨的目光虽然一闪即逝,傅玉书与之相触,仍不禁为之心寒。

  天帝五人却反而大乐,一个个放声大笑起来,他们都是高手,出手看似轻,但在一个完全不能够运功抵御,将他们的内力化解的人来说,却是重得很,几个来回,燕冲天已吐血不休。

  天帝突然发觉,一怔,大喝道:“大家住手!”

  燕冲天这时候正落在雷的刀柄上,雷应声将刀一收,燕冲天立时凌空坠下,烂泥一样摔在地上。

  雷忙问道:“大家玩得开开心心的,怎么要停下?”

  天帝摇头道:“我们这样玩下去,这个老匹夫准得一命呜呼。”

  雨奇怪道:“难道我们还要将他的命留下。”

  天帝点头道:“这样杀死他,未免太便宜他了。”

  “你的意思是──”

  天帝没有说,只是笑,那种笑却令人不寒而栗,燕冲天这时候仍然还有知觉,听到这笑声,立时如坠进万丈深渊。

  天帝笑着走上前,一把将燕冲天从地上拉起来,道:“老匹夫,你可知我待要将你怎样?”

  燕冲天咬着牙龈,一声不发,天帝等了一会,冷笑道:“你应该想得到的!”用力地一摇,只摇得燕冲天一口鲜血又喷出来。

  燕冲天喘息着道:“要杀只管杀,少废话!”

  天帝桀桀怪笑道:“我会杀你的,却不是现在,最少──”一顿,才接下去道:

  “也要等到二十年之后!”接着又大笑起来。

  燕冲天也就在笑声中昏迷过去。

  ▼第十八回 真相无可掩

  也不知过了多久,燕冲天才从昏迷中醒过来,立即发觉手脚都锁上铁链,酸痛无力,几条主筋都已给挑断,双脚更浸在一个水潭中。

  再看清楚周围的环境,不由苦笑。

  那个水潭并不是寒潭,却布置得与武当后山那个寒潭差不多一样。

  一阵怪笑声实时传来,燕冲天抬头望去,就看见天帝高坐在水潭上的一方巨石上。

  他笑得就像是一个小孩子,双手不停地乱拍笑着问道:“老匹夫,这可像武当山上那个寒潭?”

  燕冲天悲愤至极,紧咬牙龈,一声也不发。

  天帝笑着接道:“你千万不要太生气,否则气死了的话,可就浪费我们的一番心血了。”

  燕冲天索性垂下头去,天帝又道:“我现在就是烧香拜佛也要求你多活二十年,好让你知道我在寒潭中,过的是怎样的日子。”

  他右手一抄,就多了一条鞭子,“丝”的一声,毒蛇一样凌空飞下,疾抽在燕冲天身上!

  燕冲天被抽得浑身一震,鞭落处,皮开肉绽,奇痛彻骨,他却是一声也不发,咬牙苦撑。

  天帝鞭下如雨,十来鞭抽下,燕冲天已衣不蔽体,浑身鲜血。

  “老匹夫,你也有今天!”天帝再一鞭抽下,大笑着站起身子,将鞭抛在石上,道:“今天就到此为止,明天我再来好好地侍候你!”

  燕冲天霍地抬起头来,瞪着天帝,眼中彷佛有火在燃烧,天帝看在眼内,更加得意,背负双手,往外走去,大笑不绝。

  燕冲天目送天帝去远,又垂下头去,悲愤欲绝,想到困在这地方,不知何时见天日,再想到伦婉儿的安危,就更心乱如麻。

  伦婉儿自小就父母双亡,由他抚养,情同父女,傅玉书对他下得这个毒手,当然亦不会放过伦婉儿。

  一想到傅玉书的阴险,不由他不为伦婉儿担心起来,他现在却是自身难保,一切也就只有听天由命了。

  ***

  天帝回到大堂,傅玉书已等在那里,还是那一身衣衫。

  越看这个孙儿,天帝就越开心,笑不拢嘴,傅玉书迎上前,道:“爷爷,那个燕冲天处置好了?”

  天帝颔首大笑道:“这个老匹夫,我最少要他浸在潭中二十年,才能泄得那一口气。”

  傅玉书笑道:“爷爷喜欢怎样处置就怎样处置。”

  天帝大笑道:“到底还是你管用,不但将爷爷救出生天,还让爷爷一雪被囚寒潭多年的耻辱。”

  一顿,接着又道:“你现在既然已成为武当派的掌门人,就更加不可错过这个机会,一定要藉报仇雪恨为名,要那些武当弟子加紧苦练武功。”

  “爷爷是要利用他们攻打无敌门?”

  “不错!”天帝双手得意地互搓,道:“到他们与无敌门拚得七七八八,我们才动手,就事半功倍。”

  “孙儿也有这个意思。”

  “所以你暂时必须保持身分秘密。”天帝目光一寒,道:“听说那个姓伦的丫头也跟来了,现在呢?”

  “留在镖局。”傅玉书偷眼望了一下天帝的面色,心头一凛。

  “这个人留不得,为避免节外生枝,你还是杀了她!”

  “爷爷──”傅玉书欲言又止。

  “怎么,不忍心?”天帝板起脸。

  “爷爷,婉儿已经──”

  “已经怎样?”

  “总之,求爷爷放过她──”傅玉书跪下去,天帝一怔,怒道:“无毒不丈夫,你这样心软,怎能够做大事,你不杀,爷爷亲自去──”傅玉书怔在那里。

  傅香君亦怔住,她就站在大堂外,每一句都听得很清楚,燕冲天被傅玉书诡计诱捕这件事她已经知道,也就因此想来质问傅玉书。

  在她的心目中,傅玉书这哥哥一直是个重情重义的人,不会像风、雷、雨、电那么残忍。

  天帝一顿,又道:“你考虑清楚,那个丫头是武当派的人,是燕冲天的徒弟,若是她知道你是逍遥谷的人,你就是不杀她,她也不会罢休。”

  傅玉书听到这里,知道再说下去,不但无用,而且说不定天帝生气起来,真的亲自出去将伦婉儿杀掉,他心念一转,一时故作恍然大悟地道:“爷爷说得是。”

  傅香君哪里知道傅玉书的心意,不由露出了鄙屑的神色。

  “这才是。”天帝反而洋洋得意,道:“这件事不宜再迟,你立即赶回去,先杀伦婉儿,再回武当整顿一切。”

  傅玉书叩了一个头,退了下去。

  才走出堂外,他就看见傅香君急步走向院外。

  “香君──”他连忙追上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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