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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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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孫白接道:「方才我與她相距不過半丈,手中也有火摺子,我看得很清楚,她事實是水晶。」 龍飛皺眉,道:「哦?」 公孫白目注龍飛,道:「龍兄,對於這件事,你有何感想?」 龍飛一聲嘆息,道:「我說不出,現在我的思想,簡直有如一堆亂草。」 公孫白苦笑道:「小弟何嘗不是。」轉問道:「我們現在又應該怎樣?」 龍飛道:「留下來。」 公孫白道:「等水晶再出現?」 龍飛道:「聽她的口氣,在她來說,一切都已了斷,只怕是不會再出現的了。」 公孫白面容一黯。 龍飛接道:「然而事情卻顯然不會因為她不在終結,方才水晶亦說過,這只是開始。」 公孫白道:「人都死了,還有什麼……」 龍飛道:「公孫兄難道忘記了那些足繫金鈴的白鴿?」 公孫白道:「那些白鴿……」 龍飛又截道:「如果我的推測沒有錯誤,那些白鴿的高飛,只怕就是暗示杜殺已死亡。」 公孫白道:「有何作用?」 龍飛道:「杜殺也許有她的朋友,有她的家人,在看見那些白鴿之後,一定會到來追查究竟。」 他轉問翡翠:「姑娘,是不是?」 翡翠無言頷首。 龍飛道:「如果杜殺就是碧落賦中人之一,那些白鴿引來的,必然是其餘的碧落賦中人。」 公孫白道:「龍兄對於碧落賦中人到底知道了多少?」 龍飛道:「沒有多少,但從那些傳說化驗──碧落賦中人,只怕是一群武功超凡的高手,他們若是要追究杜殺的死因,一定會向翡翠姑娘打聽。」 公孫白轉顧翡翠,道:「她可以躲避。」 龍飛道:「這並非辦法,而且這無疑表示,杜殺的死亡與她有關。」 翡翠嘆息一聲,插口道:「與我無關。」 龍飛目光一轉,道:「為了清白,姑娘你必須留下來,現在鈴鐺珍珠她們都已服下毒酒死亡──」 一頓,問道:「除了她們,杜殺與你之外,宮中還有何人?」 翡翠道:「沒有了。」 龍飛道:「那個稱作杜惡的老人?」 翡翠道:「只能夠留在湖對岸,這座宮殿本來是不准許男人出入的,除非有宮主許可。」 龍飛道:「杜惡到底是什麼身份?」 翡翠道:「只不過是一個下人。」 龍飛道:「哦?」 翡翠黛眉倏的一皺,道:「但聽到宮主的慘叫聲,他應該前來看究竟才是,難道──他出了什麼事?」 龍飛道:「也不無可能。」 他轉回話題,道:「那麼能夠證明你與杜殺的死亡沒有關係的就只有我與公孫兄兩人了。」 翡翠無言點頭。 龍飛回顧公孫白,道:「所以我們必須留下來。」 公孫白恍然道:「不錯。」 翡翠嘆息道:「你們有沒有想到,來人可能完全不相信你們的說話?」 她一再嘆息,接道:「這並非全無可能,好像今夜這種事,非獨你們半信半疑,就是我也一樣,連在場目擊的我們尚且如此,要別人相信是不是更困難?」 龍飛公孫白不能不點頭。 翡翠接說道:「所以如果你們留下來,說不定也脫不了關係。」 龍飛道:「也沒有辦法,我們總不成就此離開,不顧姑娘的安危。」 公孫白接道:「對極了,我們要離開,無論如何也得待姑娘安全之後。」 翡翠感激的望著他們,道:「你們對我太好了。」 龍飛道:「在道義上我們必須這樣做。」 翡翠道:「就因為你們都是好人,我更不希望你們有任何的損傷。」 龍飛道:「姑娘也不必過慮。」 翡翠苦笑道:「你們不知道的了,那些人,無一不……」 她搖了搖頭,沒有說下去。 龍飛淡然一笑,道:「生死有命──」 翡翠看著他,淒然一笑,道:「水晶說得一些也不錯。」 公孫白奇怪道:「她說什麼?」 翡翠道:「龍公子是一個很好的朋友,卻不是一個理想的伴侶。」 公孫白又問:「為什麼?」 翡翠道:「因為他隨時都準備為別人拼命。」 公孫白笑道:「這倒是不錯,好像他這種人現在已不多,能夠認識他,我也不知走了什麼運。」 翡翠道:「因為他曾經為你拼命。」 公孫白道:「此前我與他卻只是見過一面。」 翡翠苦笑道:「我一直以為你們本來是好朋友。」 她忽然問道:「你知道,他一共有多少條命?」 公孫白倒想不到有此一問,一怔道:「當然就只有一條。」 翡翠道:「他只有一條命,卻有很多個朋友。」 公孫白總算明白。 翡翠接問道:「一個隨時都準備為朋友死的人,你說能不能寄託終生?」 公孫白回答不出來。 龍飛也沒有作聲,水晶這樣說的時候,他倒不覺得怎樣,現在翡翠也這樣說,不知何故,他忽然生出了非常奇怪的感覺,心頭那剎那也不知是什麼滋味,翡翠亦沒有多說,只是幽然的望著龍飛。 公孫白看在眼內,若有所感,忽然笑一笑。 也就在這個時候,火摺子的光芒又弱了下來。 龍飛道:「我們得離開的了。」 話口未完,火摺子已熄滅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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