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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〇九


  他们当然看不出曹廷并不是事事与常德郡主作对,也并非完全站于他们的立场,当常德郡主与他没有利害冲突的时候,他总是视若无睹,万不得已便佯装落下风,让常德郡主得其所哉。

  正如常德郡主要建造这座行宫,他想来想去对自己并无坏处,也乐得让常德郡主负上一个劳民伤财的罪名,当他发现行宫就在京城核心,是最理想安放毒气瓷球的地方,更就欣幸没有反对这件事。

  瓷球改装成石柱,无疑已很成功,最聪明的人亦未必能够联想得到,那四条石柱既然是建造行宫的材料,要运进城中当然是易如反掌。

  一切都依照曹廷的安排,布置妥当,但为防万一,曹廷仍派了四个心腹手下暗中监视,也特别警告他们,小心燕十三、长孙无忌等人。

  那四个心腹手下其实不以为然,在他们的心目中,曹廷这一次的安排可以说是天衣无缝,所以当他们发现严拾生跑到行宫来,难免意外。

  他们不知道严拾生怎会发现石柱的秘密,看见严拾生双手摸在石柱上,更就意外之极。

  然后他们决定将严拾生除去。

  行宫占地极广,这四条石柱的所在又远离正在工作中的工地,以他们的身手,要杀掉严拾生不惊动任何人,应该不是一件难事。

  他们都是用暗器的好手,又经过长时间的合作,自然配合得天衣无缝。

  在正常情形下严拾生应付这种袭击已经不容易,又何况乐极忘形,缺乏警戒。

  暗器大部分打在他身上,他惊呼惨叫,鲜血飞激中倒下。

  那四个作监工的杀手随即冒出来,为首的一个立即道:“清除地上的暗器血渍,将尸体弄走。”

  两个杀手应声上前,还有一个亦急急收拾散落在地上的暗器。

  严拾生倒伏地上,一动也不动,可是到那两个人走近,俯身要搬动他的身子他便动了,动得很突然,剑同时挥出,一剑割断了一个杀手的咽喉,同时一脚踢在另一个杀手的胯下要害。

  他全身剧痛,全凭一股勇气支持,剑挥得准确,脚踢得也很准确,手中剑紧接脱手掷出。

  这一剑掷得也很突然,正在收拾暗器的杀手,一惊抬头,剑便已掷到,掷进了他的心窝。

  为首的那个杀手并没有退缩,立即扑上,一柄长刀出鞘,砍向严拾生。

  刀还未斩至。严拾生已经倒下,直挺挺的倒下,双眼紧闭。

  那个杀手一怔,咆吼声中,还是再上前一步,一刀向严拾生的脑袋砍去。

  严拾生这时候才滚动,一滚同时三枚暗器射出,都射向那个杀手的胯下。

  暗器从他的身上拔出来,也所以连那个杀手也意料不到,狂叫中身形一顿,一刀砍在地上,仍然在奋力拔刀,砍向严拾生。

  这一刀才举起,严拾生又已四枚暗器向他射到,这四枚暗器也全都是从严拾生身上拔出来,犹带着鲜血。

  这样将暗器拔出当然疼痛,严拾生却已顾不得那许多,一心只想将那些杀手杀掉,逃出去,将消息送出去。

  四枚暗器都是打在那个杀手的要害上,那个杀手再也支持不住,扑倒地上,那柄长刀亦砍进地面去。

  严拾生没有停下手,奔前将剑拔回,脚步不停,疾往外奔。

  他受伤实在不轻,一个身子东倒西侧的,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去。

  行宫的道路他并不熟悉,惶急之下,更没有了方向感,只顾前奔。

  也不知道奔出了多远,前面一面高墙挡着出路,严拾生左看右看,高墙连绵,也不知道有多远,忍痛疾往上掠去。

  平日他要掠上这么高的墙已经不容易,可是现在这一急,竟然掠得比平日高,但仍然差一点儿,他也早已心中有数,及时一剑插向墙上,借势再一翻刚好上了墙头,却再也支持不住,往墙外倒去。

  常德郡主的轿子正好这时候经过,严拾生这样凌空倒在轿子之前,当然任何人都大吃一惊。

  那些侍卫立即拔刀上前保护轿子,一看摔下来的竟然是严拾生,却难免都意外之极。

  常德郡主发觉轿子突然停下,再听到惊呼声也知道有事发生,但仍然掀开轿帘子一看是发生什么事。

  那些侍卫挡住了她的视线。

  “发生了什么?”她立即喝问。

  那些侍卫左右散开,为首的一个连忙禀告:“是那个严拾生——”

  “他又怎样了?”常德郡主叹了一口气,对这个人她虽然已没有多大恶感,总觉得是有些麻烦,而这种麻烦她虽然已不在乎,却难免有些无可奈何的感觉。

  她只希望严拾生这一次不会令她太难堪,让大家都开心一点。

  为首的那个侍卫随又禀道:“他受了很重的内伤,从高墙上掉下来。”

  “哦——”常德郡主一怔,不由自主的从轿中奔出,那些侍卫连忙保护在她左右。

  严拾生倒在地上,好一会才挣扎爬起来,他的视线已变得模糊,但仍然分辨得出眼前的是什么人,不由露出了笑容。

  他混身浴血,这种笑容看来也变得可怕,常德郡主看见他这样子也大吃一惊,连忙问: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”

  严拾生呻吟着:“毒气——”

  常德郡主大惊追问:“在哪儿?”

  “藏在行宫石柱内。”严拾生喘着气:“告诉燕十三,燕十三——”

  常德郡主再问:“你能够肯定?”

  严拾生没有回答,倒回地上,常德郡主不由自主上前,探手一摸,她摸出了一手鲜血,也摸到了严拾生已没有气息。

  “姓严的——”她脱口惊呼。

  为首的侍卫连忙上前,一探严拾生的气息,禀告道:“郡主,这个人已经死了。”

  “废话——”常德郡主霍地挥手:“将他搬入我的轿子内,快——”

  “郡主——”为首的侍卫很奇怪的望着常德郡主。

  “你没有听到我的话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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