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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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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念方動,琴聲已停下,那個女人隨即一聲歎息。 「縱使有花兼有月,可憐無酒更無人……」她的語聲比琴更動聽。 李驀然趨前一步:「姑娘若是要喝酒,那怕千百里,在下也夤夜趕去替姑娘買回來。」 那個女人應聲緩緩回過頭來,李驀然總算看到了她的容貌,刹那間心頭不由怦然一跳。 那個女人的美麗,實在是他平生僅見,言小語已經夠美麗的了,但是與那個女人比較還是要遜色三分。 也許言小語年青一些,那個女人的那分成熟,卻足以打動任何男人的心。 她笑笑:「你的傷怎樣了?」 「全好了。」李驀然一頓接問:「姑娘相信就是這裡的主人?」 「公子可以稱呼我鉉姬。」 「在下李驀然,多謝姑娘的救命……在下……」 鉉姬截口道:「香香她們說得不錯,公子果然是一個很拘束的人。」 「姑娘既然這樣說,在下也就不客氣了。」 「這裡本就不是一個客氣的地方。」 「打斷了姑娘彈琴的雅興……」 「又來客氣了。」鉉姬又一笑。 李驀然轉問:「不知這附近那兒有酒賣?」 鉉姬倏然站起身子。「這裡藏的酒,相信酒量最好的人,未必能夠喝完,只可惜公子重傷方愈,否則必邀公子一醉。」 李驀然朗笑:「那並非傷在內腑,即使未愈,喝酒也沒有影響。」 鉉姬笑望著:「你很想喝酒?」 「很想。」李驀然不覺歎了一口氣。 「看來你也有很多心事。」 李驀然沒有作聲,鉉姬移步走到水晶簾前,舉手一拉簾邊的一條繩子,「叮叮」的一陣清脆的鈴聲立時響起來。 香香丁丁應聲出現簾外:「小姐有何特別吩咐?」 「備酒。」鉉姬吩咐一聲,回轉身來,動作之輕盈美妙,非筆墨能夠形容。 *** 晶瑩的玉杯,芬芳的美酒。 三杯再三杯,鉉姬酒量不在李驀然之下,添增雙頰飛紅,看來就更美了。 香香丁丁將酒放下便退了出去,也沒有再進來騷擾李驀然與鉉姬。 兩人一見如故,酒喝多,話也多了。 「公子氣質非凡,是必出於名門。」 「家師幽山古柳。」李驀然並沒有隱瞞。 「古柳瀟灑脫俗,有似公子。」 「姑娘莫非認識家師?」李驀然甚感詫異。 鉉姬搖頭:「只是聽說。」 李驀然目光一轉:「這裡住的人大概並不多。」 「除了我就是香香丁丁幾個侍婢。」鉉姬替李驀然添一杯:「這已經夠了。」 李驀然點點頭:「我也是不喜歡太熱鬧。」 鉉姬輕「哦」一聲:「你令我想起了一個朋友。」 「是什麼原因?」 「我與他也是這樣認識。」鉉姬微喟:「你若是也能夠為我劍舞一曲,就更像了 。」 李驀然目光一落:「可惜我的劍昏迷之前已經失去。」 「這裡有劍。」鉉姬痛飲一杯,站起身來,移步東牆摘下掛在牆上的長劍。 那是一支古劍,李驀然才接下,就感覺一股寒氣從手心透上來,心頭一跳,將劍拔出。 劍鋒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銳利,卻是毫無光澤,一望也不起眼,可是一映燈光,鑄在劍鋒上那七顆星紋彷沸都有光芒射出來,李驀然看在眼內,脫口一聲:「好劍!」 他一抄衣衫,接將劍舞動,琴聲亦同時響起。鉉姬顯然已經有醉意,可是指法是一些也沒亂,而且姿態看來更美妙,目光落在李驀然面上,越來越朦朧。 曲始盡,舞亦罷,鉉姬扶醉而起,腳步蹌踉,李驀然忙將扶住。 「姑娘,你醉了。」李驀然也一樣眼朦朧,只是腳步仍然穩定,扶著鉉姬走到床前,鉉姬的雙手很自然的繞在李驀然的脖子上。 她雙頰透紅,就像黃昏前天邊的落霞,噓氣如蘭,媚眼似絲,李驀然溫柔軟肉抱滿懷,心神俱醉。 朦朧中看來,鉉姬更就變成了言小語,青梅竹馬的戀人,十載相思,李驀然那片刻心情激動到極點,鉉姬顯然也激動得很。 兩人終於相擁著倒在床上。 *** 一夜纏綿,鉉姬朦朧醒來的時候,天色已經大白。 燈光淡如水、鉉姬那赤裸的肌膚在天色燈光之下,晶瑩皎潔,就像以白玉雕刻出來。 昨夜的醉意已經全消,可是當她的目光落在旁邊睡著的李驀然身上,兩頰不由又紅暈湧。 呆了好一會,她才拉過衣衫披在赤裸身子上,歎了一口氣,輕移腳步,走到銅鏡之前,整理鬢髮衣裳。 此刻,樓外即時傳來了一聲輕呼:「小姐!」 鉉姬應聲回頭,稍作沉吟,起身走了過去,掀開簾子。 侍婢香香立在簾外,雙手捧著一封信,神態非常特別,看見鉉姬出來,欠身道:「有人送來一封信,要我們立即交給小姐過目。」 「哦?」鉉姬目光落下:「那是什麼人?」 「沒有說,不過,相貌兇惡,一點也不像好人。」 鉉姬淡然一笑,將信接過,以指甲挑開,抽出信箋一看,面色大變。 香香看見奇怪,正待問,鉉姬已揮手叫退下:「這兒沒你的事了。」 香香只有退下,鉉姬目光再落在信上,怔在那裡,好一會,才有所決定的將信納入袖裡,轉過身子,將簾子拉開,立時又一呆。 李驀然就站在簾後,輕呼一聲:「鉉姬……」 鉉姬笑笑:「醒來了。」眉宇並未展開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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