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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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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驀然終於開口了:「不出去又待怎樣?」 白衣人目光落在李驀然的臉上,寒氣暴射,李驀然目光亦同時變得像劍一樣。 四道目光像劍一樣在半空交擊,白衣人一聲不發突然轉身,走出亭子。 刹那間,在他的身上突然閃起了一道光,閃電一樣的寒光。 李驀然霍地長身站起來,白衣人彷如未覺,「唰」地掠上了馬鞍,向前奔出。 馬車同時駛前,簾子開處,露出了一張臉。 一道閃電即時又劃破長空,亦照亮了那張臉,李驀然一眼瞥見,怔住在那裡。 車馬迅速遠去,風吹過,一陣奇異的聲音突然在亭內響起來,李驀然刹那間如夢初醒,一聲「不好」,一把拖住石頭兒的手,另一手抓住了亭邊的雨傘,急奔了出去。 石頭兒俏臉一紅,但沒有掙扎。 兩人才走出亭外,「轟隆」一聲,那座亭子就倒了下來。 「到底什麼事?」石頭兒驚問。 李驀然苦笑:「我們不肯出去,那個人就拔劍將亭邊兩條柱子斬斷。」 石頭兒一呆,李驀然目光轉向馬車去處,籲了一口氣:「他的劍很快,是一個用劍的高手,只不知什麼來歷。」 「那種邪氣,我看他就不是好人。下一次遇上,總要讓他知道我們的厲害。」石頭兒不由自主的一握小拳頭。 她這才發覺那只右手仍然在李驀然左手之中,一張臉又紅了起來。 李驀然卻沒有在意,石頭兒紅著臉,一面「噯」的叫一聲,一面將手往外抽,李驀然終於醒悟過來,忙將手鬆開,呐呐地道:「我……我不是有意的。」 石頭兒垂下頭去,雨傘已張開,兩人在雨傘之下,已經很接近,李驀然看看石頭兒,再望望倒塌的亭子:「我們看來亦只有上路了。」 石頭兒這才抬起頭來,臉上紅霞已消散,笑問:「雨點兒,你要去哪裡?」 李驀然笑笑:「前面白石鎮,你呢,石頭兒?」 「也是。」 雨這時已逐漸弱下來。 雨終於停下,馬車亦停在一個茶寮之前,車把式不在,白衣人也不在,兩個小丫鬟候在馬車旁邊東張西望。 茶寮內聚著好些避雨的人,卻靜得出奇,目光都落在一個人的身上。 那就是那個白衣人,他的頭上仍戴著那頂竹笠,坐在爐前,看著茶寮老闆將包點從盤中拿出來,車夫們也就站在他旁邊。 包點方弄好,熱氣騰騰,那個老闆在白衣人淩厲的目光監視之下,更就手忙腳亂。 簷前仍滴水,枝葉也是,幾個無賴從樹下走過來,向茶寮這邊走來,方待走進去,其中一個無意看到了站在邊旁那個小丫鬟,腳步立時停下:「你們看,這兩個丫頭多美。」 其餘四人回頭一望,先後亦停下腳步來,一人隨即道:「丫鬟也這樣,那個主人不用說一定天仙化人。」 「可不知是那戶人家的姑娘?」 「問問那兩個丫鬟不就清楚了。」 五個無賴你一言,我一語,一齊走前去,那兩個丫鬟已有所覺,眼中都露出了警戒之色。 「小姑娘,你們是那兒來的?」當先那個無賴倒也客氣。 「為什麼要告訴你們?」兩個丫鬟異口同聲,語態都很冷。 「不說就不說,反正我們的目的,亦只是想一見你家姑娘的花容月貌,就勞煩你們請她出來。」 「不成!」兩個丫鬟攔在轎前。 「敬酒不吃吃罰酒,我們揭起簾子,不是一樣看得到?」 五個無賴一湧而上,七手八腳將那兩個丫鬟推開,方待將簾子揭起,匹練也似一道劍光突然淩空落下,兩隻抓在簾子上的手刹那間斷下來。 慘呼聲驚呼聲此起彼落,五個無賴惶然回頭,就看見那個白衣人槍一樣立在車旁。 他倒提利劍,血尚未從劍尖滴下,「颼」的又刺出,又將兩個無賴右手斬下。 那個還沒有斷手的無賴那裡還敢怠慢,怪叫一聲,轉身急逃。 他才奔出三步,眼前白影一閃,寒光一動,右手就一陣劇痛,轉頭望去,那只右手,已然齊腕斷下,一聲驚呼,當場昏倒。 白衣人若無其事,一震腕,震飛劍上的血珠,身形猶如鬼魅一閃,已落在坐騎上。 那個車把式捧著一盤包點跟出來,都看在眼內,整個身子都顫抖起來。 兩個丫鬟亦駭得臉也青了。 白衣人目光一掃,冷冷道:「還呆在那裡幹什麼?」 車把式應一聲,慌忙奔前,將那盤包點交給那兩個丫鬟,自己趕快撲上車座。 車簾子即時掀開,一個衣飾華麗,果然美如天仙的女人探頭出來,看了一眼,一聲歎息,又將簾子放下。 李驀然、石頭兒就在那邊樹下,他們原也看不過眼準備上前教訓那五個無賴一頓,見到白衣人現身才打消那個念頭。 車中那個女人一露面,李驀然的目光便凝結,怔住在那裡。 兩個丫鬟一入車廂,馬車又駛前,轔轔車聲中呻吟不絕,五個無賴仍亂成一圑。 白衣人策馬追在馬車之後,頭也不回,一身白衣在風中飄揚,即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肅殺。 石頭兒怔怔的目送車馬去遠,籲了一口氣:「這樣心狠手辣的人倒是少有。」 李驀然絲毫無反應,石頭兒轉望了他一眼,奇怪道:「你又怎樣了?」 李驀然一雙眼仍直勾勾地望著車馬去向,一聲也不發。 「雨點兒!」石頭兒振吭大呼。 李驀然如夢初醒:「是你叫我?」 「怎麼?難道被那個人嚇呆了?」 李驀然搖頭苦笑。 「你看那個人練的是哪一門派的劍術?」石頭兒接問。 李驀然又搖頭:「看不出。」 「我還以為你一定發現了什麼,才那麼驚訝。」 李驀然只有苦笑。 ***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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