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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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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那麼老前輩當然知道,現在他住在什麼地方了?」 「公子莫非要找他一戰?」王十騎追問。 李驀然撫劍笑道:「江南花千樹,天下第一劍,不找他找誰?」 王十騎歎息:「一個人太有名看來並不是一件好事。」 李驀然笑著搖頭:「花老前輩相信不會同意這句話。」 「所以他這樣有名。」 「老前輩還未回答晚輩……」 「花劍館!」 李驀然一怔,追問道:「哪一間花劍館?」 「花劍館只有一間。」 李驀然回望來路:「是不是那邊東行三裡,竹林之中……」 「公子莫不是……」 「那座花劍館已經荒廢多時。」 「嗯!很少人喜歡住在那麼荒僻的地方。」 「那麼他遷到什麼地方去了?」李驀然追問下去。 「公子還不明白?」 「明白什麼?」李驀然很奇怪的望著王十騎。 「花千樹已經死了。」王十騎垂下頭來。 李驀然目瞪口呆,怔住在當場。 船這時候已經在湖心,湖水蕩漾,明月一輪在湖水之中看來是那麼的虛幻。 王十騎悠然俯身掬起了一捧水:「名利不過水月鏡花,公子何必放在心上?」 水從他雙手的指縫漏下,在湖面滴碎無數水花,水中月立時亦碎成了千百片。 *** 夜更深,月已在西簷下。 整座悅來客棧就只有李驀然的房間仍然有燈光,他也就坐在桌旁,對著那盞燈發呆。 花千樹不死,他還有一個目標追尋,連這一個目標都失去,立時就無所適從。 三更鼓響,他終於站起身子,移步床前,才將帳子掀開,突然回頭,窗外刹那間風聲急響,一條纖巧的人影,迅速掠過,倏的又倒退回來,再一動便越窗而入。 李驀然手已在劍柄上,並沒有拔劍,只是奇怪的望著躍進來那個女孩子。 她手握利劍,神態顯得有些兒慌張,一身紅色的衣裳就像是一團火焰,閃身掠到窗旁,一翻腕,「卟」的將燈火滅去,她的身形卻未停下,轉掠向李驀然。 李驀然方待開口問,寒芒一閃,女孩子右手那支劍已經指著他:「不要作聲,否則莫怪我劍下無情。」 她壓著嗓子說話,一轉身,身形一縮,已坐在床上接吩咐:「你坐在床邊。」 「姑娘!」 「沒聽到我叫你怎樣做?」女孩子語氣微慍。 李驀然一呆,終於在床邊坐下來,女孩子隨即拉過被子,蓋住半身。 「你這是——」李驀然放輕聲音。 女孩子以指按唇,示意李驀然不要作聲,緊張的望著窗外。 風聲刹那間又急響,幾個黑衣人如飛在窗前掠過,人手執一支長的利劍。 「就是這個房間的燈光突然熄滅!」一個陰沉的聲音接起。 語聲甫落,房間所有的窗,盡被在外推開,七個黑衣人出現在窗外,十四道箭樣的目光同時射在李驀然的面上。 「是一個書生。」 「那個女的在不在?」陰沉的聲音。 「看不到。」第一個開口的黑衣人回答:「要不要找那個書生問一問?」 「別處捜!」陰沉的聲音,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嚴,所有的窗戶立即關上,衣袂破空聲緊接傳來,李驀然看得清楚,聽得真切,一臉的詫異之色。 好一會,窗外仍沒有聲息,女孩子終於將被子拉開,跳下床,李驀然再也忍不住問:「你偷了別人的東西?」 女孩子霍地一轉身,語聲一沉:「胡說!」 「那他們為什麼找你?」李驀然追問:「尋仇?」 「不幹你的事,問來幹什麼?」 李驀然一笑:「三更半夜,房中多了一個女孩子,這叫我怎樣對人解釋?」 「對誰解釋?對店家?」女孩子冷笑:「沒有忘記這是你的房,是不是要跟我算房租?」 「在下完全沒有這個意思……」 「那你還嚕嗦什麼?」女孩子一閃,掠到窗旁邊。 李驀然緊追上前,一把拉住女孩子的手,女孩子面色一變,怒叱道:「你這是幹什麼?」一劍疾削了下去。 李驀然幸好立時將手鬆開,苦笑道:「在下只是請教……」 話說到一半,女孩子已一拂袖,縱身掠出窗外。 李驀然追到窗前,那個女孩子已經在走廊轉角處消失,不由又苦笑一聲。 ——這個女孩子到底是什麼人?那些黑衣人又是什麼人? 李驀然當然想不透,也沒有追出去,呆了一會方待轉身,就聽到「錚錚錚」一連串金鐵交擊聲,旋即看見兩條人影飛鳥一樣淩空掠下院子中。 當先是那個紅衣女孩子,追在她後面的是一個手執彎刀的黑衣人。 那柄彎刀猶如一彎新月,寒光奪目,黑衣人身形淩空未落,彎刀又削出了三刀,女孩子身形極之靈活,滴溜溜一轉,接一刀,閃兩刀,倒縱一丈,掠上客棧的圍牆。 一個黑衣人迅速踏著圍牆走來,迎面一劍急刺,女孩子矮身閃開,接起一腳,將那個黑衣人踢了下去,正撞向手執彎刀緊追上來的那個黑衣人。 那個黑衣人淩空一掌,「叭」的將來人震開,半空一個翻滾,彎刀在牆上一插,落下的身形又拔起,掠上了圍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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