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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四


  錦宮城含笑點了點頭道:「很好,你去替我將她請到這兒來,」一頓又吩咐。「莫忘了先去準備酒菜。」

  枇杷詭異的笑應一聲,一步一跳的走了出去,玉蝶隨即手一揚,那張字條從他的手中飛出,突然變成了一蓬紙屑,散落在地上。

  酒菜在司馬仙仙到來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了,對於自己的命令能夠迅速地執行,錦宮城總是覺得異常開心。

  所以司馬仙仙看見他的時候,他一臉笑容,因為失敗而引起的不快已然絲毫也找不到。

  「是不是有什麼好消息?」司馬仙仙不由這樣問。

  「我們已不用再等候下去,你說,這是否好消息?」

  司馬仙仙輕「哦」一聲,一笑道:「這是的,再下去我要瘋了。」

  錦宮城點頭道:「等候的日子的確是很難過,你實在比寡人幸運,寡人已等了二十年。」

  司馬仙仙搖搖頭。「我實在不敢想像你這些日子是怎樣過的?」

  「所以寡人的外貌比實際的年紀要老得多。」錦宮城接一擺手。「坐——」

  司馬仙仙在一旁坐下,在她面前桌子上已經預備了一杯酒。

  錦宮城接舉杯:「喝酒——」玉蝶亦舉杯,司馬仙仙看看他們,舉杯又放下,錦宮城接道:「祝我們馬到功成。」仰首將杯中酒喝盡,隨手一招。

  玉蝶的動作一樣,司馬仙仙卻只是看著他們,沒有動。

  錦宮城放下了杯,奇怪道:「怎麼不喝?」

  司馬仙仙道:「我們的人還沒有到齊呢。」

  「你是說祖松?」錦宮城一笑。「他已經喝過酒,動身先去了。」

  司馬仙仙歎了一口氣:「君無戲言,你到底還不是做皇帝的材料。」

  錦宮城一怔,沉默了下去。

  玉蝶忽然問道:「你到底發現了些什麼?」

  司馬仙仙又將杯舉起:「這是罕有的女兒紅,只怕已過百年。」

  玉蝶道:「不錯,這是難得一喝的好酒。」

  司馬仙仙歎息道:「你們要殺我,何必糟踏這種好酒,何不讓我先將好酒喝完,齒頰留香,然後含笑而去?」

  玉蝶道:「你在說什麼?」

  司馬仙仙道:「這杯酒之內若是沒有滲進什麼,你替我喝掉。」

  玉蝶冷笑道:「你好利的眼睛。」

  「我的眼睛並不利,只是鼻子還不錯。」司馬仙仙皺了皺鼻子,又將杯放下。

  「只是這杯酒混進了一些東西。」司馬仙仙又笑笑。「我十歲已懂得喝酒,十五歲已能分辨出每一種酒的氣味,百年的女兒紅雖然罕有,我最少已喝過三。」

  「哦?」玉蝶有些兒懷疑。

  司馬仙仙笑接道:「家父是釀酒的,我是在酒缸裡泡大的。」

  玉蝶看了錦宮城一眼:「你怎麼連這些也不清楚?」

  錦宮城道:「這是小事。」

  玉蝶搖頭道:「這只是大意。」

  一頓一歎:「小心天下去得,大意寸步難行,現在可到我寒心了。」

  錦宮城笑道:「這就是大意,也只因為寡人從來都沒有將她放在心上。」

  玉蝶道:「還好,你是在這裡出錯。」轉顧司馬仙仙。「酒中沒有毒,我們不是要殺你。」

  司馬仙仙笑笑:「我即使再沒有用,你們也無須在這個時候殺人,好像你們這種聰明人,是絕不會做沒有用的事的。」

  玉蝶道:「你也是一個聰明人,最低限度比我們意料中的聰明。」

  司馬仙仙道:「所以,現在我已經知道你們在打什麼主意。」

  「是麼?」玉蝶冷笑。

  司馬仙仙目光轉在枇杷面上,道:「你大概已經將笛子準備好了?」

  枇杷倒退了一步,叫起來:「這個女人是一個妖精,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。」

  司馬仙仙大聲道:「你們要殺我,用不著這麼麻煩,要我變成活死人,當然是因為我這張臉還有用途。」

  玉蝶道:「你越來越聰明了。」

  司馬仙仙搖頭歎息道:「可惜祖松不在,否則他應該知道警惕。」

  祖松的語聲即時傳至:「我的鼻子也很好,一嗅到酒氣,肚裡的酒蟲便已經催促我這邊走來。」

  語聲一落,珠一開,祖松搖搖晃晃的鑽出來。

  司馬仙仙笑問道:「你喜歡喝酒?」

  「喜歡得要命。」祖松鼻翹不停的抽動。「百年女兒紅,好酒哇!」

  司馬仙仙把杯推向祖松道:「來喝掉這一杯。」

  祖松搖手道:「這一杯是我們未來的聖上賜給你的,我可不敢當。」

  司馬仙仙道:「你今天不喝,總有一天會喝的。」

  祖松笑起來:「我跟你不同,你只得一張臉有用,而我卻整個人都有用,就是真的有一天要喝,到那天再說。」

  司馬仙仙冷笑:「我真的只有一張臉有用?」

  錦宮城應道:「是真的?」

  司馬仙仙又一聲冷笑,一揚手,那杯酒脫手飛出,一股酒箭先從杯裡飛出來,射向錦宮城,身形同時倒了出去。

  錦宮城半身一仰,酒箭從他的面前射這,他右手接一抄,接住了隨後飛來的酒杯,身形同時暴起搶越那股酒箭,手中杯一翻,酒箭直射入杯中,點滴不少。

  司馬仙仙這時候已退出三丈,雙手暴翻,手指如鉤,同自己的臉上抓去,他是知道脫身不得,知道那張臉仍有用,才決意毀去,以作報復。

  錦宮城去接杯,玉蝶卻追向仙仙,她若是以為仙仙要逃走,搶先到出口截擊,一定阻不了司馬仙仙毀容的舉動。

  但她竟以看出仙仙的心意,只是緊追著仙仙,手中已抓住一雙玉筷,不偏不倚,也正好是時候,夾住了仙仙的變掌。

  司馬仙仙一呆,雙掌一沉,從玉筷中脫出。

  玉蝶的玉筷當然絕不會夾不住仙仙的變掌,只是不想傷害仙仙分毫。

  仙仙當然明白,掌一脫身形立即往退後,再一翻,雙掌又往臉上抓去。

  玉蝶的玉筷又挾來,仙仙雙掌翻飛,始終擺脫不了玉筷的糾纏,一退再退,雙腳突然撞上了一團軟綿綿的東西。

  那團東西隨即嚷起來:「唉唷!痛死我了。」

  仙仙不用看,只聽見聲音,已知道那是侏儒枇杷,一股寒意由心底冒出來。

  枇杷當然並不是真的痛得要死,一臉惡作劇的笑容,雙手隨即將仙仙雙腳抱了一個結實。

  那刹那仙仙的感覺,就像給無數條大毛蟲爬到了身上,一連打了十多個冷顫,雙掌方待往枇杷頭頂擊下,玉蝶已乘她這手忙腳亂的刹那,一雙筷子自指腕而上,將仙仙雙手的穴道完全點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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