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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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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有一件事老弟還未知道。」張千戶緩緩上話。「這一劍雖然很突然,但類似這樣的襲擊,我那個兄弟已有過經驗,而且這一劍還不算迅速,縱然能夠將他重傷,要殺地似乎還差一點兒。」 沈勝衣並不懷疑張千戶的話,以張千戶的精明,對楚烈的熟悉,應該不會作出太錯誤的判斷。 張千戶繼續說道:「最重要的是,在體左腰的穴道上,我到了赤紅一點,若是我推測沒錯,那是由一管針弄出來。」 「毒針?」 「不是」張千戶一皺眉。「但給這一針射中,一口真氣只怕很難提得起來,要閃開孫天成那突然一劍,當然亦甚成問題。」 沈勝衣不由問道:「當時是那一個站在那邊?」 張千戶道:「柳清風!」 沈勝衣一怔:「再過呢?」 「就是那面開著大小圓洞的牆壁,相距在兩丈之外,而你當時正在那面牆壁之後,若是有人向我們那邊施放暗器,相信逃不過你的眼睛。」 沈勝衣不由點頭,張千戶接道:「孫天成一劍得手,隨即被柳清風將頭斬下,而其後,柳清風一直抱著體不放。」 沈勝衣沉吟著道:「老前輩是懷疑那管針是由柳清風發出來,將體緊包不放,就是伺機將那管針拿回去?」 「我的確這樣懷疑。」張千戶直認。 沈勝衣接道:「柳清風是怎樣的一個人,相信沒有人比老前輩更清楚的了。」 「這個人生性澹薄,在我們四人之中,書讀得最多,若說還有第二個人配稱君子,相信就是他了。」張千戶淡然一笑。「可惜就是方直這位人所皆知的君子,也會變成偽君子,所以我那位兄弟本質是否那麼清高,現在連我也不敢肯定。」 沈勝衣又問:「四位的交情一向怎麼樣?」 「很好,所以我才覺得奇怪,到底還有什麼能夠打動我那位兄弟的心,使他做出這種事情。」 沈勝衣欲言雙止,張千戶即時又道:「你或者會問我那兄弟是否他人所變。」 「以老前輩的精明,若是別人所變,相信早已察覺其中有異。」 張千戶道:「到現在為止,我仍然沒有發覺他什麼地方不妥。」 「那只有一個解釋,針若是他發射的,他若非魔王的人,與楚老前輩也許有什麼過不去,乘此機會,借刀殺人。」 張千戶想想:「他們的性格雖各走極端,但一直以來都相安無事,這除非發生在我們各散東西之後,不為我所知,但聚首以來,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,大家走在一起也是有說有笑的。」 沈勝衣接問:「老前輩,想要我怎樣做?」 張千戶緩緩道:「留意柳清風,也許能夠我到一些關於魔王的線索,而這件事由你來做,卻是比較合適。」 沈勝衣沒有作聲,張千戶又道:「本來我們可以開心見誠的談談,但又怕一旦秘密揭破,將會是方直這種結果。」 一聲歎息,張千戶接道:「事情到現在死的人已經夠多的了,而且這麼多年的兄弟,我總希望事情能夠和平的解決。」 沈勝衣仍然不作聲,張千戶再問:「老弟是怎麼意思?」 沈勝衣淡淡一笑,忽然問:「這個池塘有沒有養魚?」 張千戶一怔,仍然回答:「養了一些,這件事跟養魚有什麼關係?」 沈勝衣道:「這個池塘裡若是沒有養著一條百來斤的大魚,事情相信用不著我了。」 張千戶目光一亮,水軒下即時水聲一響,沈勝衣身形同時穿出水軒,半空一翻,已然掠上瓦面。 張千戶的身形也不慢,自另一邊掠出,一拔亦到了瓦面之上。 數丈外瞬息間又一下水聲急響,一個人曳著一股水柱冒起來,落在一片浮萍上,一身青色的衣裳,正是柳清風。 他單足而立,那片浮萍竟然沒有沉下去,這一身經功無疑已登峰造極。 張千戶目光及處,竟然說不出話來,沈勝衣隨即一聲:「柳老前輩!」 「不敢當——」柳清風的語氣淡淡的與此前並無多大分別,一頓接道:「不錯,針是我的,我也早知道未必瞞得過。」 張千戶只是問:「到底為了什麼?」 柳清風淡應道:「你總會知道的。」 張千戶沉聲道:「我們是結拜兄弟,有什麼事不可以說清楚,為什麼要自相殘殺?」 柳清風卻道:「你還當我是兄弟?」 張千戶脫口道:「當然——」柳清風接問:「那你為什麼不找我當面說清楚,為什麼反而信賴一個才認識的人,還要這個人監視你的兄弟?」 張千戶雖然心思敏銳,也知道柳清風必有此問,卻竟然回答不出,他的心實在太亂。 沈勝衣插口道:「閣下以暗算的手段令自己的兄弟倒在敵人的劍下,難怪別人是有些戒心的。」 柳清風笑道:「這麼說,那倒是我的不是了。」 張千戶接道:「不管怎樣,事情到現在,你都該有一個交代。」 柳清風道:「我若是不說清楚,看來是很難離開這莊院了。」 張千戶點頭道:「不錯!」 柳清風笑笑:「可惜我的輕功一向在你之上,沈勝衣雖然很好,這莊院我卻是比他熟悉,出了這莊院也是一樣。」 語聲一落,柳清風身形一展,貼著水面涼了出去,三丈之後在另一片浮萍之上一點,已落在池邊花徑。 沈勝衣同時橫越欄幹,向那邊掠去。他的輕功也實在不錯,浮萍上一個起落,緊追在柳清風的身後。 張千戶沒有動,只見一聲微喟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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