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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「沒有。」楚烈搖頭。「我們卻也不知道他在什麼時候離開了那葉小舟。」

  張千戶目光一轉:「煙霧中還有兩隻船。」

  語聲未已,一隻小船的頭部隱的在煙中出現,楚烈突然暴喝出掌,虛空接連三擊。

  掌風呼嘯,煙霧激揚。

  整只小船都露了出來,那之上倒著兩個藍衣青年的體。

  楚烈雙掌一收,又待劈出,張千戶突然揮手阻止:「不要衝動。」

  楚烈仍然又劈出兩掌,才問道:「我們難道就呆在這裡?」

  張千戶目光一掃:「煙已將盡散,我們已經呆了那麼久,又何必在乎再呆多片刻?」

  楚烈終於點頭。

  張千戶目光轉向沈勝衣,只見沈勝衣一些反應也沒有,明顯的已陷入沉思中。

  他沒有騷擾沈勝衣,目光回向煙霧那邊,靜觀其變。

  周圍立時又靜寂下來。

  煙終於盡散。

  不待張千戶吩咐,所有的船已無聲的緩緩向當中接近那當中,有一隻無人的小船,還有一隻斷開兩截,其中的一截之上,爬伏著一個漁娘。

  那個漁娘面色蒼白,已經昏迷過去。

  張千戶第一個開口:「到底還是逃去了。」語聲異常淡。

  楚烈脫口道:「他又怎能逃得出我們的包圍。」

  張千戶笑道:「跳進水裡就能了。」轉吩咐韓奇。「那個漁娘救起來,給她一百兩銀子送她回去。」

  韓奇應聲將船劃向那個漁娘。

  張千戶轉向沈勝衣:「這個陷阱的確太大了,老弟若正早來半個時辰,我們的人最低限度,不會死得這樣沒有價值。」

  沈勝衣無言回過頭來。

  張千戶微喟接道:「我們還缺乏了幾張鐵網,一個水性那麼好的人,只有跟網魚一樣,才能將他拿下來。」

  秦獨鶴亦道:「這也就是我們最失策的地方。」

  楚烈悶哼一聲:「天才曉得他的水性那麼好。」

  沈勝衣一直只是聽著,沒有作聲,張千戶一直就在留意看著沈勝衣,終於忍不住問:「老弟在想什麼?」

  「在想他的水性怎會變得那麼好。」

  張千戶追問:「他本來水性怎樣?」

  「不清楚」沈勝衣沉吟著道:「都是從一個朋友口中知道,對於水他與生俱來有一種莫明恐懼。」

  「這是說,他的水性應該絕不會怎樣好的了。」張千戶摸著鬍子,目光落在湖面上。

  艾微雨方才殺人,在船上立得穩如泰山,而跳躍騰挪,視湖面有如平地,出沒于水中,更就像飛魚一樣。

  這樣的一個人,若說對水恐懼,實際上是一件令人難以置信的事情。

  楚烈聽著立即搖頭道:「不可能,我的水性一向自負不錯,可是與這個艾飛雨相較,還是有所不及。」

  快人快語,不如就說不如,張千戶目光一轉,一笑道:「他的話是不是比你那位朋友的話更足信呢?」

  沈勝衣苦笑,說道:「我那位朋友姓方名直。」

  「君子方直?」張千戶不由得一征。

  沈勝衣點頭:「他人如其名,要他說謊話,簡直比要他的命還困難。」

  秦獨鶴那邊一船湧來,聽到發出了一聲冷笑:「他有生以來,從未說過謊?」

  沈勝衣還未答話,秦獨鶴已冷笑著接上:「一個人若說自己從未說謊,這已是說謊。」

  張千戶微喟一聲。「方直也許說過謊,但認識他的朋友,卻沒有一個聽過他的謊話。」

  張千戶的目光轉回沈勝衣面上:「他‘君子’的外號卻也不是他的朋友贈給他的。」

  「那是誰?」秦獨鶴追問。

  張千戶道:「就是南七北六十三省的江湖人。」

  秦獨鶴冷笑雨聲:「為什麼?」

  張千戶道:「他們都公認,方直這個人平生的所作所為足以被稱為一個君子,而無論有什麼糾紛解決不來,若是能夠找得到,都希望能夠請這個人到來主持公道。」

  秦獨鶴好像仍然不服氣:「我怎從未聽說過有這個人?」

  「那只是因為你實在已經絕跡江湖多年。」

  「這個人的出現是什麼時候的事?」

  「還是這三年。」

  「你卻是相信?」秦獨鶴又冷笑了一聲。

  張千戶悠然道:「因為我與他也是朋友。」

  秦獨鶴征住在那裡,張千戶接道:「這個人雖然是這三年才揚名江湖,我與他認識,卻已經十年有多。」

  秦獨鶴盯著張千戶,甚感詫異的重複一聲:「十年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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