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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〇五


  兵士的人数十倍于他们,配合得又恰当,这开始就已是败局,一阵冲击之后已经成一面倒之势。

  那些兵士紧追不舍,呼喝声有如雷霆,受伤的退下,立即就有第二个补上,不到半盏茶时候,已将对方追到胡同尽头。

  庄院的正门已尽开,那些汉子退入,立即又关上,但随被撞开。

  四条擂木一齐撞击在门墙上,门墙轰然击中尽倒,几个汉子被压在墙下,死的死,伤的伤。

  其余的已想到必然有此一着,门一关上便远远退开,一字儿排开。

  擂木一撞倒墙壁,那些兵士立即左右冲上,有条不紊,在极短的时间内将阵势摆开,弓箭手交错欺前,箭弩还未动,那些汉子已忙找地方掩护。

  白玉楼看在眼内,摇头道:“都是乌合之众,退得那么远,不是全都要做箭靶子?”

  旁边白冰忙道:“爹,还是叫他们降了吧!”

  白玉楼道:“且再一试。”

  说话间,七八个老苍头已然从堂内冲出来,其中一面挥动兵器一面叫嚣道:“给他们抓回去,定要砍头,拚了!”

  语声一落,手中缨枪突然飞出,一飞数丈,插入了一个兵士的胸膛。

  那个兵士惨叫一声,当场丧命。

  几支缨枪跟着飞来,那几个苍头随即冲前,那些汉子很自然的一声呐喊,跟着冲杀前去。

  飞来的几支缨枪被挡开了四支,一支落空,另两支又将两个兵士刺杀枪下。

  白玉楼大怒,剑一挥:“箭——”箭弩怒射,这一次相距近得多,四排弩箭射过,那些汉子已然冲近。

  他们已经半数倒在箭下,剩下的一半聚在一起,奋勇向前,显然要杀出一条血路。

  弓箭手迅速退下,那些刀牌手,枪手却静立不动,盾牌一块紧并着一块,有如一道铜墙铁壁挡在前面,一支支长枪从盾牌边伸出。

  那些汉子声势汹汹冲来,看见对方仍然不动,枪林铁壁寒光闪耀,不由一呆。

  这一呆之后他们才又喊杀连天,冲杀前去,但气势已没有方才的凌厉。

  兵器纷落,都落在铁盾上,那些兵士这才一声呐喊,往前冲击。

  这一下冲击有如一道铁壁疾压前去,那些汉子刹那给冲散。

  兵士的两翼旋即包围过来,铁壁当中一分,白玉楼沈胜衣张千户同时当中冲过去,白冰走在白玉楼与沈胜衣之间,兴奋得脸蛋也红了。

  那些汉子如何挡得住这三个高手,硬硬被冲开两边,也立即被包围起来。

  更多的兵士围上去,百数十个侍卫紧跟着白玉楼他们直扑大堂。

  上了石阶,沈胜衣抢在最前,两个老苍头冲出来,连沈胜衣一剑也接不下,便给沈胜衣劈胸抓起来,扔到一旁,左右自有侍卫将之拿下!

  大堂宽敞非常,左右两面浮雕,对门一道珠,一盏琉璃灯由承尘垂下来,灯光缤纷。

  珠在这种灯光下更显得华丽,一动之下,异采流转,令人为之目眩。

  沈胜衣剑一展,珠化成雨散落,一道中门出现在他们眼前。

  那道中门建在堂内,却没有给人在堂内的感觉,分为两层,黄瓦飞檐,门两旁竟然是青砖砌成的墙。

  白玉楼目光及处,一怔,白冰与及那些侍卫亦无一例外!

  沈胜衣全都看在眼内,诧异道:“怎样了?”

  白冰道:“这跟午朝门一样。”

  午朝门也就是午门,乃是皇城正门,文武大臣,无论是朝上或奉召进宫见驾,皆须在午门外下轿下马,否则便是犯大不敬之罪,依法斩首,也是皇帝阅兵受俘的地方,遇有国家的大庆大殿,皇帝必会驾临午门上,接受军民的朝拜,三呼万岁,以示贵为天子,统御臣民的权威。

  沈胜衣波有到过午门,所以并无印象,但也知道午门是什么地方,听说不由地摇摇头。

  过了午门,是一个院子,东西两旁,都是红油漆的瓦房。

  沈胜衣目光一转,道:“这莫要又是跟什么地方一样!”

  白冰道:“朝房哦。”

  “朝房?”沈胜衣接问道:“什么地方?”

  白玉楼道:“皇上未登殿之前,大臣休息恭候的地方。”

  他们又继续往前行。

  走过了朝房,便是庄院的内堂,那表面跟一般的并无分别,但檐下却另有二种黄色的琉璃瓦面,下托构梁横木和三层,堂前两道石阶,中来一幅大理石,上列双龙,张牙舞爪。

  白玉楼步上石阶,一面摇头一面说道:“这就是皇极般的正门,皇极殿也就是一般人所谓的金銮殿,是圣上坐朝,召见王公大臣,指示机宜,会商国事,听取百官奏章,颁发圣旨的地方。”一顿又道:“所谓陛下,就是指这列有两条龙的石阶之下而言。”

  话说完,他们已走殿内。

  那事实亦布置得像宫殿一样,中央一座龙墩,前有陛三道,左右有陛两道,后有陛一道,每道七级,黄缎作势,左右均设勾栏。

  墩上七排雕龙屏风之前一张龙椅,皇帝也就坐在这张龙椅上。

  这个皇帝沈胜衣、白玉楼都认识,也正是锦宫城,他已经换过一身全新的龙袍,被散的白发亦束起来,还戴上了一顶金冠。

  沈胜衣没有见过皇帝,不知道是否这个样子,白玉楼父女以及那些侍卫那刹那却有一种错觉,以为是真的皇帝到来,齐皆怔住,有些只差一点儿没有跪下去。

  锦宫城端坐在那儿,冷冷的看着这些人走进来,一动也不动,有如泥塑木雕。

  沈胜衣看看锦宫城,看看白玉楼他们,脱口道:“皇帝就是这般模样?”

  白玉楼道:“除了相貌,其他并无多大分别。”

  沈胜衣笑笑:“看来他实在花了不少心血,只是运气不大好。”

  白玉楼点头,锦宫城阴沉的声音即时传下来:“白玉楼——”“锦宫城——”“大胆!”锦宫城断喝一声。“见到寡人也不跪下请安,还要直呼寡人姓名,难道就不怕寡人砍你的脑袋,诛你的九族吗?”

  白玉楼不怒反笑,道:“你还要说什么得赶快说了,白某人虽然不在乎,其他的人恐怕没有这个耐性。”

  “大胆白玉楼,你眼中……”

  白玉楼截道:“白某人眼中只有一个狂人。”

  “狂人?”锦宫城一双眼瞪大。

  “可惜就是狂人,并非疯子,否则——”白玉楼冷笑。“你尽可以留在这里,继续做你的皇帝,以终天年。”

  锦宫城沉下脸,沉着声:“天下间试问有谁有寡人这份豪气、这个大志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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