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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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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就在殺手勒馬擲旗同時,沈勝衣一騎突然箭也似離陣奔出,直沖前去。 殺手一瞥見,拉轉馬頭,原路奔回,這一擲一勒之間,沈勝衣一騎已然追出了五丈。 那絕無疑問,是千中選一的駿馬,沈勝衣的騎術亦是非凡,才能夠把握時間,一下追近去。那個殺手也不差,雙腳控騎,半身扭轉,待沈勝衣再追近兩丈,雙手突然各一把暗器射出,不射人而射馬。 這兩把暗器又急又密,沈勝衣在鞍上實在不容易風擋。 只要馬倒下,沈勝衣輕功即使再好,要追上那個殺手仍然是沒有可能的事情,那個殺手的目的也是如此。 若換是別人不免手腳大亂,沈勝衣的反應是那麼敏銳,當機立斷,一勒韁繩,坐騎從旁奔出,他的人卻離鞍拔上了半天,與之同時,手中纓槍脫手飛出,所有動作,一氣呵成。 暗器從馬臀後射空,殺手雙手方回,纓槍已然飛至。 這一槍實在大出他意料之外,驚呼未絕,纓槍已然飛進他的後心,整個身子亦被槍上力道撞地從馬上滾跌下來。 他的劍已在手,已出鞘,但連一劍也沒有機會刺出便氣絕。 那匹馬受驚,悲嘶中發狂奔前。 沈勝衣身形亦落下,卓立在那個殺手之後,他那匹坐騎奔出了十數丈,便奔了回來,沈勝衣迎前,一翻身,正好坐到鞍上,策騎回奔本陣。 他們這一逃一追,事實並沒有奔出多遠,雖然不怎樣清楚,那些士兵亦看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,一齊發出了一聲歡呼。 白玉樓的面上亦有了笑容,旁邊雷方忽然問,「他有沒有令你失望過?」 「沒有。」白玉樓搖搖頭,「從來沒有。」 雷方道,「那不是武功,是智慧與體能的結合,難怪在江湖上他越來越有名聲了。」 白玉樓微喟,「可惜他快意江湖,對做官完全不感興趣,否則他的成就只有在我之上。」 雷方笑問,「做官是不是一件很愜意的事?」 白玉樓搖頭,「絕不是。」 「那就非獨不要可惜,反而要為他慶倖了。」 白玉樓一笑,身旁紅梅已迎前,迎向沈勝衣。 雷方目光一轉,低聲道,「你可曾見過有那個女孩子抓得住他的心?」 白玉樓又搖頭,他當然明白雷方的說話,微喟道,「這倒是要擔心的。」 雷方道,「幸好她並不是那一種女孩子。」 「哪種女孩子?」白玉樓甚感詫異。 雷方道,「就好像我箱子裡的火藥哪種。」 白玉樓微笑,「你對那種女孩子好像很清楚,不要是曾經給炸的遍體鱗傷。」 雷方笑笑不語,白玉樓接道,「這方面小沈比你幸運得多了,以我所知,他還沒有嘗到火藥的滋味,最厲害也不過是一隻辣椒,還不是最辣的哪一種。」 沈勝衣一騎即時奔到他身旁,聽得奇怪脫口問道,「什麼辣椒?」 白玉樓笑道,「我是說,那個老瘋婆子現在是必像吃辣椒一樣。」 沈勝衣道,「一聽就知道這是說謊話,但縱然你們不說,我也知道你們方才所說什麼。」 紅梅奇怪道,「沈大哥,乾爹他們到底說什麼辣椒。」 沈勝衣淡笑道,「他們是在說這件事還不夠刺激。」乘紅梅目光一轉時,他一眨眼說,「是不是?」 白玉樓佯歎一聲,「你真是一個聰明兒童。」 沈勝衣道,「卻想不透司馬王朝送來那面旗有什麼意思。」 紅梅沉聲道,「除非他們死光了,否則絕不會甘休,那面旗擲出,就是表示他們已決定犧牲所有性命。」 白玉樓道,「難怪他們不在乎殺官兵,都是狂人。」 沈勝衣一笑道,「無論如何,我仍然佩服他們這種視死如歸的勇氣。」 白玉樓道,「我看你佩服的是司馬雙城對幽冥公子邱靈的一片癡心。」 沈勝衣道,「還有杜筠的一片愛心,其餘那些人對司馬王朝的忠心。」 白玉樓悶哼一聲,「我也很佩服。」 雷方道,「是什麼?」 白玉樓道,「他們竟然是為了這樣的一件事將司馬王朝百年來的基業毀於一旦,我從來就沒有見過一群這麼偉大的人,這件這麼偉大的事。」 誰都聽得出這是反語,紅梅歎息道,「老主人若是在,一定不容許這種事發生,他們也許真的是瘋了。」 事實,只有瘋子才會這樣不顧後果。 那邊草叢中,兩個老人就在這時候現身出來,他們距離那個殺手倒下的地方,也不過只有十四五丈。 司馬騰空所有的皺紋,仿佛都深陷了下去,司馬如龍的面上居然還有笑容。 「那就是沈勝衣。」司馬如龍的語聲也很輕快,「盛名之下,果無虛士,那樣的一槍,我便已刺不出去。」 司馬騰空冷哼一聲,「這只是因為你已經不再年輕。」 司馬如龍微笑道,「老三,我們這一把年紀,有話為什麼不痛快地說。」 司馬騰空沉聲道,「這個人無論經驗,反應都不是一般人能及,合你我之力,亦未必能夠將他擊倒。」 司馬如龍道,「那麼難道你竟然要退縮?」 「沒有這種事,旗已經擲出,我們的性命亦等如擲掉,只可惜,那一群年輕人。」司馬騰空長歎一聲。 司馬如龍道,「他們卻都顯得滿不在乎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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