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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▼第一章 護花縱有力,劣行難獲諒

  夜已深,霧正濃。月圓中空,月光透過濃霧射下,更加迷朦。

  沒有風,那濃霧就像是一重重的乳白色的輕紗,籠罩著整個市鎮,所有的景物看起來都不怎樣真實。

  這時候,大多數的人相信都已經在夢中,長街兩旁的屋子,甚至連一點燈光也沒有。

  長街上卻仍然有人。一個幽靈一樣,看來也不怎樣真實的人。

  那個人一身白衣如雪,面色亦有些蒼白,沐著月光,更就像只是由一團霧氣凝成的,隨時都會飄散。

  他的年紀似乎並不大,卻蓄著五綹長須,雙手低垂,站在那裡一動也都不動,面上也沒有絲毫表情變化,完全就泥塑木雕也似。

  在他的左腰,掛著一支劍,幾及四尺,比一般的劍要長,而且也狹窄許多。

  他站在那裡顯然已經很久,一身衣衫已經被霧氣披濕。

  長街寂寥,他面東而立,若有所待。

  更鼓聲遙遙傳來,二更已將盡。昏黃的燈光閃處,一個更夫從街角轉出。一面敲著更鼓,一面向白衣人這邊走來。

  更夫已老大一把年紀,老眼昏花,弓著腰又走前數丈,才非常突然地發現這個白衣人。他當場一呆,差異的一聲輕呼,停下了腳步。

  那個白衣人一些反應也沒有。

  更夫又等了一會,才大著膽子走過去,戰戰兢兢地走到那個白衣人的面前,舉起燈籠照去。

  白衣人近是毫無反應,那雙眼睛就像已凝成冰雪,閃著冷芒,卻眨也不一眨。

  更夫越看越心寒,不由自主倒退了幾步,脫口猛一聲驚叫,轉身急奔了回去。

  白衣人的嘴角終於露出了一絲冷笑。

  昏黃的燈光閃逝、急風一陣吹過,吹起了白衣人的衣袂,也去了他嘴角那一絲冷笑。

  急風隱約帶著馬蹄聲,再一陣急風吹至,馬蹄聲已經很近了。

  高牆內狗吠聲突起。

  一騎快馬也就在狗吠聲中沖入長街。

  白馬紅衣。

  一那匹馬渾身雪白,一根雜毛也沒有,顯然是一匹千金難求的駿馬。

  騎在馬上的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,一身紅衣,還加上一襲紅色的披風。

  那種紅色在月夜中仍然奪目,就像是鮮血,就像是火焰。

  披風「獵獵」飛揚,那個女孩子一團火也似向這邊飛來。

  白衣人冰雪一樣的眼瞳終於融化,目光一閃,有如閃電般一亮。

  在他周圍的濃霧立時激起來,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疾推了出去。

  那個女孩子一騎已奔至白衣人身前三丈,即時一動韁繩。

  「希聿聿」馬嘶聲中,白馬前蹄一奮,人立而起,但隨又踏下。

  女孩子眼珠子滴溜溜一轉,上下打量了那白衣人一眼,一面輕拍馬脖子:「雪兒,不要怕。」

  語聲悅耳,她的說話與神態都帶著稚氣。

  白衣人閃電一樣的目光同時落在女孩于的面上,

  目光相接,女孩子心頭一凜,微嗔:「你怎麼這樣看人?」

  白衣入不覺目光一斂,突然道:「火鳳凰易菁菁?」

  「就是我了。」女孩子有些詫異:「我可是不認識你!」

  「我姓杜——」白衣人一字一頓:「杜伯文。」

  「杜仲武是你的什麼人?」

  「弟弟。」杜伯文目光再亮:「我們也許完全不相似,但這是事實。」

  易菁菁輕聲道:「你知道我砍斷了他的一雙手?」

  杜伯文冷冷道:「他的雙手在杜家最是精巧,琴棋詩畫,無不媲美名家。」

  「他的劍卻用得並不好。」

  「因為他也只是一個人,所以非獨劍、就是琴棋詩畫嚴格說來,亦只能說是不錯,與名家其實還有大段距離。」

  易菁菁「嗯」的一聲。

  杜伯文接道:「但是在我們杜家,卻沒有其他人能夠像他這樣多才多藝,在兄弟之中,最得寵的當然也就是他了。」

  易菁菁點頭:「這不難想像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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