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月奔雷(45)_黃鷹

四五

　　那面峭壁已剩下薄薄的一層，但經過歐陽絕以藥物處理，除非有意去推撞，否則就絕不會隨便倒塌。

　　歐陽絕所以這樣做完全為了避免露出破綻被發現，那薄薄的一層對火炮的發射也並無影響。

　　之上也開了不少洞，可以由那些洞清楚看見皇陵的情形，相距事實也沒有多遠，卻當然是在火炮的射程內。

　　外表看來，那些峭壁沒有什麼特別，就是很接近那些洞也不會令人有所懷疑，峭壁表面一般都是凹凸不平，總有些洞口。

　　歐陽絕事實已考慮到很多方面。

　　司馬縱橫也曾很小心的在峭壁下觀察了一遍，對這個設計讚不絕口，這些話雖已聽得太多，但出自司馬縱橫的口，歐陽絕仍不免有些興奮。

　　要準備的都已準備妥當，歐陽絕仍然仔細的再檢查一遍，然後走向司馬縱橫。

　　在歐陽絕接近還有半丈距離，白癡已經有些反應，轉身望著歐陽絕。

　　以歐陽絕的見識，剎那間竟然又不禁心一寒，這種感覺就是面對司馬縱橫也沒有。

　　司馬縱橫武功不錯更高強，卻是一個正常人，有強烈的判斷能力，知道對方是善意抑或惡意，這個白癡顯然不理會這一點，只要接近司馬縱橫而司馬縱橫又沒有明顯的表示便會出擊。

　　那種眼神甚至有一種全力出擊的意味，歐陽絕完全沒信心接下他的全力一擊。

　　他腳步不由停下，司馬縱橫即時回過身來，道：「他們的人來了。」

　　歐陽絕「哦」一聲，身形移前，從洞口往外望，只見常護花一夥飛騎奔到皇陵的前面。

　　相距那麼遠，當然不容易分辨得出來是什麼人，歐陽絕笑了笑接道：「果然不出所料，他們是先派人視察周圍環境。」

　　司馬縱橫說道：「從裝束看來，為首的幾個應該是江湖人，常護花、火狐也在其中。」

　　這兩個人的裝束都容易辨認。

　　歐陽絕笑了笑，道：「常護花那個小子也可謂膽大包天，可惜皇帝未到來，否則正好趁這個機會將他們轟殺。」

　　司馬縱橫道：「的確可惜，這個人我一直沒多大的好感，早已想將他除掉。」

　　歐陽絕道：「總會有機會的，我們無妨等等。」

　　司馬縱橫道：「只要解決了龍飛，其他人根本無須顧慮。」

　　歐陽絕打了一個「哈哈」道：「之前龍飛已做足預防工作，若是皇帝死在這裏，就失職一罪，已足以令他失勢。」

　　司馬縱橫沉吟道：「這要看他的為人以及勢力，以目前他的勢力要謀朝篡位，是一件很簡單的事。」

　　「可是他沒有這樣做，可見他到底是一個非常講原則的人，引咎退隱並不是沒有可能的事。」

　　司馬縱橫道：「在某些環境這個人的確非常講原則，但很多事情他都是一意孤行，認為怎樣做便怎樣做，絕對不在乎什麼原則。」

　　歐陽絕道：「連祖先定下來的規則也一樣？」

　　司馬縱橫沉吟道：「應該就是了，正如白馬寺原是國寶，他卻膽敢將之闢為戰場，藏經閣改來藏放名人譜。」

　　歐陽絕道：「那是說，朝廷中，若真是群起而攻之，他難保把心一橫，自己做皇帝，將反對他的人一網打盡的了。」

　　司馬縱橫道：「絕對有這種可能，朝廷中反對他的人若是聯合起來對付他，也夠他應付的。」

　　歐陽絕接問道：「他們現在已經聯合起來了？」

　　司馬縱橫道：「這個可不大清楚。」

　　歐陽絕一怔，問道：「你沒有與他們取得聯絡，作好準備，在皇帝死後，如何對付龍飛？」

　　司馬縱橫道：「沒有，之前與我有聯絡的九王爺一夥已被肅清，朝廷中到底還有什麼人與龍飛作對，問我也不清楚。」

　　歐陽絕怔在那裏，司馬縱橫接道：「龍飛若是在皇帝身旁，必定難逃一死，只要他死了，事情便變得簡單。」

　　歐陽絕目注司馬縱橫道：「到時你便可以重新招兵買馬，再組天地會。」

　　司馬縱橫道：「應該會。」

　　歐陽絕嘆了一口氣，道：「我以為你已與朝廷中反對的一方取得聯繫，有一個完整的計畫。」

　　司馬縱橫道：「他們當中權勢最大的就是九王爺，結果功虧一簣，其他的就是有他那個膽量，看見我這件事成功之後，會主動與我合作。」

　　歐陽絕又嘆了一口氣道：「除非是後繼無人，天下混亂，否則朝廷中人相信都寧願以自己的方式解決。」

　　司馬縱橫笑了笑道：「我這種方式其實無什麼不妥，只是危險了一些。」

　　歐陽絕再上下打量了司馬縱橫一遍，搖搖頭道：「我現在才明白你是怎樣的一個人。」

　　司馬縱橫道：「野心大……」

　　歐陽絕搖頭截口道：「你只是唯恐天下不亂。」

　　司馬縱橫一怔，大笑道：「現在也許是的。」

　　歐陽絕道：「也許你已經沒有了鬥志信心，之前失敗得實在太慘──」

　　話說到一半突然住口，司馬縱橫看看他，笑了笑，道：「原來你也有衝動的時候。」

　　歐陽絕嘆息說道：「每一個人都會有的。」

　　司馬縱橫搖搖頭道：「我完全明白你的心情，只是希望你不會因此而影響工作。」

　　歐陽絕苦笑道：「你這一次畢竟只是存心搗亂，並沒有什麼目的。」

　　「沒有目的不等於沒有意義。」

　　歐陽絕怔怔地看著司馬縱橫，突然放聲大笑道：「你倒是不錯，就是事後難逃一死，只要成功，亦足以揚名天下。」

　　「絕對可以。」司馬縱橫笑了笑，道：「好像這種機會，到底不多。」

　　歐陽絕頷首道：「不錯，我現在需要關心的只是這件事能否成功。」

　　司馬縱橫說道：「成功的機會應該很大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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