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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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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才一看秋生,只見秋生抓穩了九叔雙腳,他連隨亦抓穩了老鬼雙腳。 老鬼拚命掙扎,但背上貼著符紙,力道裹緊,如何擺脫得了。 秋生隨即背著九叔沖向門那邊,文才跟著做,老鬼知道不妙,掙扎不開,張口便咬,卻是沒有牙齒,總是咬不穩。 文才的肌肉隨著老鬼的口咬一彈一彈的,雖然不痛,如是肉麻之極,唯有大叫壯膽狂沖向前。 門內這時候已安排了一個大澡盆,滿載了柳葉符水,秋生在盆邊停下,一個翻身,將九叔背撞向地上。 文才同樣動作,正好將老鬼背撞進木盆柳葉符水裡。 柳葉打鬼,打一寸,縮一寸,再加上符紙的威力,老鬼掉進去之時煙飛霧起,扎手紮腳的痛苦狂叫。 九叔背撞在地上亦痛得失魂落魄,大叫起來。 秋生這才省起,一把扶起他,道:「九叔——」 「誰叫你來真的?」九叔揉著腰。 文才那邊大叫:「你們看看我啊!」 他長得胖,難免笨拙,在木盆裡爬不起來,手忙腳亂。 九叔手一探,將文才一把拉起來,老鬼沒有隨著起來,一個身子像黏穩在盆底,手腳朝天亂動亂抓,淒厲的不住尖叫。 九叔連隨取過桌上準備好的一杯符水,灌進老鬼的嘴巴,一股白煙即時從老鬼口內冒出,老鬼一個身子同時軟下來,聲音也變得低沉。 九叔雙腳左弓右箭,再擺姿勢,出劍指,喝一聲:「火——」 文才秋生雙雙將燈火送上,九叔劍指一挑,一條火柱直射進木盆內,「蓬」地一團烈火從木盆內冒起。 老鬼也就在烈火中灰飛煙滅。 文才秋生驚魂甫定,一齊奔到九叔身旁:「師父本領,這個老鬼終於給你收拾了。」 九叔乾咳一聲,有些感慨的說道:「人老怕寂寞,要找伴兒。鬼老也是的。幸好他還有一些爭強好勝的脾氣,更容易應付了。」 文才接了一聲道:「師父就是懂得騙鬼。」 九叔反手敲在文才頭上:「還不去收拾妥當,早些睡覺,明天早上我們還要到茶樓跟任老爺談遷葬的事。」 文才應聲一望秋生。 九叔已接上話:「秋生可以回家去了,要不是你姑姑責駡下來——」 話還未說完,秋生已搖手道:「我還是留在這裡好了,這個時候上路,再遇上一個老鬼,如何是好?」 「哪來這麼多老鬼,明天早上你要看鋪子。」 「總之,我一定要睡在這兒,不到天亮是不肯跑的了。」秋生也不再理會九叔,轉向文才:「我幫你一把。」 文才當然不會反對。 九叔也沒有再勉強,他也不想多找麻煩,正如秋生說的,難保再遇上一個老鬼什麼,到時候跑回來求救,大家也不用睡覺了。 *** 九叔一向都守時,天亮便入鎮,帶著文才趕到雲來茶樓。 時間雖然尚早,茶樓內已有不少茶客,喝早茶原就是大多數人的習慣。 文才換過了一身光鮮的衣服,看來卻還是有些傻氣,一進去便只顧望看那些捧過的點心,一副急不及待的表情。 看見空座頭,文才立即一屁股就坐下去。 「師父,這裡有位子。」再一望,他隨即揚手大叫,抬首道:「先來一籠叉燒包——」 九叔橫看他一眼:「茶還未叫便叫點心,你這是餓鬼投胎。吃遲一會不會餓死的。」 文才裝傻扮槽,只當作沒有聽到。 九叔方坐下,一個小二便走過來。 「九叔,這麼早——」 「約了任老爺,所以早一些。」提到任老爺,九叔面上也仿佛多了三分光彩。 在這兒,任老爺到底是一個有名望的有錢人。 「任老爺已經來了,他吩咐過見到你老人家便請你到樓上雅座去。」 九叔連忙站起來,伸手一拍文才後腦:「還坐在這兒?」 文才給拍得一頭沖前,九叔亦連隨起步。 走到梯間,文才不由一聲:「這個任老爺也算尊重你老人家了。」 九叔心裡高興,臉仍板著:「這叫做禮貌,好像你們兩個,沒規沒矩,沒上沒下。記著,在家裡不要緊,你們怎樣稱呼也可以,一會在任老爺面前——」 文才搶著回答:「千萬不能叫你九叔,一定要叫師父。」 「還有,師父坐下的時候,徒弟便要站在師父身後。」九叔再叮囑。 文才接問:「那麼,徒弟坐下的時候呢?」 「混帳!」九叔喝一聲。 「是,九叔,不,不是,師父——」文才恭恭敬敬的再一聲:「師父——」 九叔搖頭歎氣。 上到二樓,文才目光及處便叫出來:「師父,你看——」 九叔循指望去,只見那邊坐著一個老頭兒及一個少女。 少女很漂亮,正在向老頭兒撒嬌。 那個老頭兒,九叔一眼便認出是任老爺。 文才卻不知道,搖頭歎息:「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屎上。」 「是牛糞。」九叔不由糾正。 文才抓抓頭:「我就是不明白,糞跟屎有什麼分別?」 九叔低聲輕喝,道:「那個就是任老爺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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