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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二


  兩人怔了好一會,才如夢初覺,一齊將丁鶴扶起來,扶到那邊的竹榻上。

  丁鶴一點兒反應都沒有,由得他們擺佈。

  龍飛只恐丁鶴出了什麼事,連隨仔細檢查了他的穴道一遍。

  他的手才停下,紫竺已急不及待的問道:「爹爹到底怎樣?」

  龍飛道:「沒有什麼,只是醉倒了。」

  紫竺這才鬆過一口氣。

  龍飛目光周圍一掃,道:「師叔喝的酒可真不少。」

  紫竺皺眉道:「爹雖然有時也會喝酒,但都是淺嚐即止,從未試過像現在喝得這麼多,醉成這樣子。」

  龍飛道:「酒既然是他吩咐壽伯買回來,可見他是存心一醉了。」

  紫竺道:「為什麼?」

  龍飛苦笑道:「我怎會知道。」

  紫竺擔心的道:「這樣醉倒,不會有事吧?」

  龍飛道:「應該不會,酒力一過,就會醒來。」

  紫竺道:「你有沒有辦法將爹立即弄醒?」

  龍飛道:「辦法是有的,但是那樣弄醒他,對他並不好,而且他神智模糊之下,不難會見人就打罵。」

  紫竺道:「那麼怎樣辦?」

  龍飛道:「由得他自己醒來好了。」

  紫竺道:「要多久?」

  龍飛道:「難說,也許一時半刻就可以,三天兩夜亦不無可能。」

  紫竺怔住在那裡。

  龍飛微喟道:「他現在醉得實在太厲害了。」

  紫竺目光落在丁鶴身上那襲紅衣之上,道:「爹又穿這件紅衣了。」

  龍飛奇怪道:「師叔很多時穿上這件紅衣?」

  「不,一年就只穿一次。」紫竺想想道:「也就是在每年的這一天。」

  龍飛道:「哦?」

  紫竺道:「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?」

  龍飛點頭。

  紫竺道:「我也很奇怪。」

  龍飛道:「妳從來沒有問過他是什麼原因?」

  紫竺搖頭說道:「爹不肯詳細的告訴我。」

  龍飛道:「那麼對妳說過什麼?」

  紫竺道:「一次爹無意透露他穿上那件紅衣是為了紀念一個人。」

  龍飛道:「誰?」

  紫竺道:「也許是我媽媽,聽壽伯說,我媽媽在生之時,爹爹的衣服,都是她親自一針一針縫的。」

  龍飛沉吟不語。

  紫竺接問道:「你是否懷疑你追的那個紅衣人,就是我爹爹?」

  龍飛微喟道:「紫竺,你說這是不是太巧合。」

  紫竺不能不黜頭,卻接道:「可是爹爹的臉龐雙手並沒有你說的那種鱗片。」

  龍飛道:「那也許是一個面具,是一雙手套。」

  紫竺道:「面具手套呢?」

  龍飛道:「那並非什麼笨重之物,要收藏起來,相信很簡單。」

  紫竺道:「爹爹又為什麼那樣做?」

  龍飛淡淡一笑道:「這要問他了。」

  一頓又說道:「現在我們就只是懷疑,或者另有其人亦未可知。」

  紫竺道:「一定是另有其人。」

  龍飛並沒有分辯,目光一閃,忽然道:「乘此機會,看看師叔的左手如何?」

  紫竺不假思索道:「好!」

  龍飛連隨從袖中取出那方白巾。

  白巾內就裹著他在屏風下找到的那截斷指。

  是否丁鶴的手指?

  ***

  丁鶴的左手仍然纏著白布。

  將白布解開,龍飛紫竺都不由心頭一沉。

  丁鶴左手的中指赫然齊中斷掉。

  龍飛急從白布內將那截斷指取出,接上去。

  斷口竟完全脗合,膚色亦完全一樣。

  這毫無疑問就是丁鶴的手指。

  紫竺失聲道:「怎會這樣呢?」

  龍飛嘆了一口氣,道:「那個藍衣人只怕真的就是師叔了。」

  紫竺道:「為什麼?」

  龍飛截口道:「師叔醒來之後,一定會給我們一個清楚明白。」

  紫竺已完全沒有主意,呆呆的頷首。

  龍飛接說道:「現在我們先替他裹好斷指,然後等候他醒轉。」

  紫竺只有點頭。

  龍飛於是將丁鶴那隻左手裹回原狀。

  紫竺又怔在那裡。

  龍飛很明白紫竺的心情,安慰道:「放心,師叔乃俠義中人,這件事其中必然早有蹊蹺,未必如我們所想的那樣壞。」

  紫竺一聲嘆息,偎入龍飛懷中。

  龍飛輕撫著紫竺的肩膀,盡說安慰的說話。

  好一會,紫竺忽然抬頭說道:「反正是閒著,我們到隔壁蕭伯伯那兒走一趟好不好!」

  龍飛答道:「現在他們也應該回來了。」

  紫竺皺眉道:「不知道蕭若愚有沒有生命危險?」

  龍飛道:「希望沒有。」

  紫竺嘆息道:「這個人實在太可憐,如果他在鎮中有朋友,根本就不會走去義莊跟死人玩,也就不會發生這件事。」

  龍飛道:「他必有所見,否則不會那麼說話,那個怪人亦不會暗算他。」

  紫竺道:「我們走。」

  龍飛牽著紫竺的素手,出了書齋,反手將門戶掩上。

  紫竺目光一轉,道:「我們先看看隔壁那個荒廢的院落。」

  龍飛道:「那麼我們就越牆過去,也省得左繞右轉。」

  紫竺並沒有異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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