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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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龍飛不知道司馬怒斷指那件事,完全不知道。 他不殺司馬怒,並阻止司馬怒自殺,只因為他不喜歡殺人,也不喜歡人在他面前自殺。 尤其是司馬怒這種還不算太壞的人。 坐騎衝下了斷腸坡,龍飛的心中甚至已沒司馬怒這個人的存在。 他的整顆心都已被一個人完全佔據,一個美麗的女孩子,一個可愛的女孩子。 一個將成為他妻子的女孩子。 三載不見,伊人如何? 龍飛催騎更急。 人雖已不遠,能夠早一刻見面總是好的。 他並不知道司馬怒已隨後追來,三尺長刀已準備隨時給予他致命一擊。 白馬錦衣,人仍然是那麼瀟灑。 古道西風,夕陽卻已西下。 ▼第二回 木美人 青山去路長,紅葉西風冷。 午後。 龍飛單騎奔馳在楓林中的大道上。 過了這片楓林,一路前行,沒有意外。 入夜之前,應該就可以到達目的地。 這條路在他並不陌生。每當在秋天走過,他總會生出一種莫名的惆悵感覺。 也許就因為那些楓葉。 秋雲似薄羅。 陽光透過雲層,再透過枝葉灑下,輕柔得就像情人的眼波。 這眼波的彩色卻是刺目的血紅色。 陽光下那楓葉更加鮮明,鮮明得有如鮮血,連帶從枝葉間灑下的陽光也被映成了血紅色。 龍飛彷彿就走在一條血路之上。 雖然這種景色是美麗,卻美麗得既妖異,又淒涼。 *** 「的得」蹄聲,敲碎楓林中的靜寂。 蹄聲之外,尚有轔轔車聲。 那輛馬車卻是從岔路駛來。 龍飛坐騎奔到那條岔路的路口之際,那輛馬車亦駛至。 馬車不停,疾從岔路衝出,眼看便要與龍飛坐騎相撞。 好一個龍飛,手急眼快,剎那間韁繩一緊,胯下坐騎「希聿聿」一聲驚嘶,去勢一頓,前蹄奮起,一轉一落,打橫停在路心! 那輛馬車即時從龍飛坐騎之前衝過! 車把式顯然也發現龍飛的存在,企圖及時將馬車勒停,也瞬間整個身子扭轉,控韁的雙手盡向後縮。 可是那輛馬車仍然衝出了岔道,猛一側,轉入了大道! 這一轉急速之極,馬車左邊的輪子已離開地面,整輛馬車幾乎沒有倒翻。 那個車把式也算有本領,一雙手始終沒有鬆開,馬車一轉一側,「隆」地一拋一落,「戛」的終於停下。 龍飛看在眼內,也不由替那個車把式捏了一把冷汗。 他連隨策馬上前,一面高呼道:「怎樣了,有沒有受傷?」 那個車把式沒有回答,緩緩的從車座上站起身子,然後轉側,手腳並用,爬進後面車廂。 他爬動的姿勢非常的奇怪,驟看來,活像是一條巨大的爬蟲,完全不像是一個人! 龍飛看著亦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,目光自然移向那個車把式的臉龐。 那個車把式一身黑衣,頭上卻戴著白色的老大一頂范陽遮塵笠子,整個臉龐都藏在笠子底下。 他爬動得非常慢,甚至令龍飛感覺心滯。 風不知何時已經停下。 楓林中的空氣彷彿在凝結。 拖車的兩匹健馬彷彿已感覺到呼吸困難,此起彼落,低嘶了幾聲。 就連這馬嘶聲也顯得有些妖異。 *** 馬車簡陋,車廂既無篷也無壁,只是用四塊木板圍成了一個框框。 這個框框正中,赫然放著一副黑漆棺材。 棺蓋已經被震落一旁,棺材中那個死人的一隻右手亦被震了出來,擱在棺材的邊緣上。 纖細的手指,線條極優美的手臂,膚色是全無血色,蒼白之極,浮現出一種使人心悸的光澤。 死人的肌膚本來就是這個樣子。 龍飛的目光甫轉落在那條手臂之上霍的像鴿蛋般睜大。 無論他怎樣看,那都不像是一條人的手臂,不管是死人抑或是活人。 那條手臂之上明顯的有很多紋理,是木紋。 莫非是木雕的? 龍飛心念方動,那個車把式已經來到那條手臂的旁邊,雙手連隨抓住了那條手臂。 龍飛這時候才看清楚那個車把式的一雙手。 那隻手之上佈滿一片片墨綠色,蛇鱗也似的鱗片,指甲尖長,也不像是一雙人手。 這個到底是什麼人。 龍飛盯穩了那隻怪手,瞬也不瞬。 那隻怪手旋即將擱在棺材邊緣上那條手臂推回去。 「格」一下異響,一個尖銳的聲音立刻從棺材中響起來:「哎唷!」 是女人的聲音,說不出的妖異。 龍飛聽在耳裡,心念又是一動,催馬上前兩步,往棺材中望去。 一望之下,龍飛當場目瞪口呆! 放在棺材中的竟然是一個赤裸的女孩子! 高聳的乳房,纖細的腰肢,渾圓的小腿,那個女孩子非獨相貌漂亮,體態更迷人,幽然透著強烈之極的誘惑。 這卻非龍飛驚訝的原因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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