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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〇


  南宮絕道:「相反,你現在正所謂腹背受敵,一方面要提防我們,一方面又要小心真正的骷髏刺客來暗算,已經夠你擔心的了。」

  司馬方只是冷笑,南宮絕接道:「閒話少說,我們開始交換好了。」

  語落,他縱身離舟射出,「噗」地躍入水中。

  柳西川即時道:「小心鑰匙!」

  他連忙將鑰匙拋出去,南宮絕一伸手,準確接下,右手連劃幾下,已離舟十多丈。

  司馬方看在眼內,一把抓起青鳳,左手解開她的穴道,連忙拋進丈八開外的河水裡。

  他右手竹竿同時對準了青鳳的後背,在這個距離之內,南宮絕若是食言,不肯將鑰匙拋來,他絕對有信心,一竹竿將青鳳刺殺在水裡。

  青鳳雖然被封住穴道,神智一直很清醒,話她都聽入耳中,所以穴道一開,身形一下水,她立即已開始了掙扎。

  她根本不懂水性。

  南宮絕早已防到這一點,他也並沒有食言,青鳳一下水,他右手立即一揚,將手中鑰匙拋向司馬方,身形同時離水拔起來,飛魚般射落青鳳身旁。

  司馬方左手一抬,將金鑰匙接個正著,右手竹竿接一沉,插進河水裡!

  一股水箭隨竹竿的落下射起來,那艘小舟同時如箭般衝破水面,疾射了出去!

  柳西川那邊同時將小舟劃過來,他對於這門子學問完全沒有涉獵過,但有阮平在一旁協助,倒也總算將小舟劃動。

  比起司馬方,當然是慢得多了。

  小舟也算很快地蕩到南宮絕、青鳳旁邊,南宮絕這時候已經將青鳳攔腰挽住,在水中一沉一起,又浮了起來,與青鳳一齊落在小舟之上。

  柳西川慌忙放下竹竿,道:「青鳳怎樣了?」

  南宮絕道:「沒事。」

  青鳳吐了一口河水,喘息著道:「我沒什麼,快追那個惡賊!」

  南宮絕側首望去,這片刻之間,司馬方那艘小舟已經遠在四五十丈之外。

  他搖頭道:「追不到的了。」

  柳西川道:「並不太遠,無妨一試。」

  南宮絕道:「我們這艘小舟人多,不及他那艘的輕,除非是他那艘小舟出了意外,否則我們很難,甚至可以說一句,絕對沒有可能在水流中追得上他。」

  柳西川道:「難道就這樣目送他離開?」

  「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,只怕在事前,他早已考慮我們萬一會弄到一葉小舟,已做好其他準備了。」

  阮平接口道:「是了公子,你哪兒弄來這艘小舟?」

  南宮絕道:「在那邊河口,剛好有一個老人家將小舟劃來,倒被我嚇了一跳。」

  他一頓接道:「說起來,現在我得將這艘小舟還給那位老人家的了。」

  阮平道:「他現在怎樣了?」

  南宮絕道:「也沒有什麼,只不過被我送到岸上。」

  阮平笑道:「其實我這也是白問,公子是怎樣小心的一個人,我難道還不清楚?」

  南宮絕道:「這只是偶然的一件事,你已經逐漸學會了小心,無論什麼事情,小心一點總是好的。」

  阮平道:「經過骷髏刺客這件事,我以後難道還不懂得小心麼?」他伸手摸摸腦袋,他的一雙手臂仍然包紮著,那麼嚴重的傷勢當然沒有這麼快痊癒。

  南宮絕忽然一笑,道:「方才發生的事情卻也實在出人意料之外,好像這種事,縱然怎樣小心,也小心不來的。」

  阮平道:「獨孤秋竟然就是骷髏刺客,倒真的出人意料,方才可真險。」

  柳西川插口道:「我倒為你捏了一把冷汗。」

  阮平道:「若非老前輩出手相救,我只怕現在已沉屍河底了,那一鞭可真來得及時!」

  柳西川道:「壞在我完全不懂水性,否則他要離開,可沒有那麼容易。」

  阮平忽然歎了一口氣,道:「無論如何,他總算曾經救過我一命,在仙女祠那裡,若非他出手相救,我早已傷在那個假的骷髏刺客手上。」

  柳西川道:「他當時只是看見那個假的骷髏刺客武功高強,不知是什麼來路,生怕一個人應付不來,所以才出手助你,借此機會布下一條伏線,好與你們以後連成一起,對付那個假冒他的人,經過今日這一劍向你刺殺,什麼恩義也可勾銷了。」

  阮平道:「也虧他方才向我刺那一劍,否則將來動上手,也不知叫我如何是好。」

  柳西川感慨已極地忽然歎了一口氣,道:「俠義中人最吃虧的就是這一點,明知道對方是邪惡之徒,但道義所在,有時仍然不得不放開手。」

  阮平笑道:「那最多我賠他一條命,也是要殺他的,老前輩,你可莫當我是那種拘泥不化的人。」

  柳西川笑道:「這才好,險惡務盡,對於大惡人,有時是不能不狠下心腸的,當時你饒他一死,將來說不定有千百人死在他劍下。」

  阮平道:「我可沒有饒他一死這麼好的本領。」

  柳西川笑了笑,道:「下些苦功,總會有的,你現在的武功也很不錯的了,長江後浪推前浪,今日江湖可是你們這些年輕人的天下。」

  阮平也居然懂得回捧,道:「老前輩無意江湖而已,否則憑老前輩的武功,又哪裡還有我們這些小夥子立足的餘地。」

  柳西川大笑道:「廢話廢話。」

  阮平回向南宮絕道:「公子,那把金鑰匙難道就這樣給了那個司馬方?」

  南宮絕道:「這可是沒有辦法的事情。」

  青鳳接口道:「一切都是我不好。」

  南宮絕道:「不是姑娘不好,只是那個司馬方太壞,這種辦法,也虧他想得出來。」

  阮平道:「可不是,沒有那座橋樑,這兩岸的人要往來可就麻煩了。」

  南宮絕道:「要築回這座橋樑幸好也不困難。」

  阮平道:「莫教別人以為是我們弄斷的才好,否則我們這一路前去,怕不被罵一個狗血淋頭。」

  青鳳道:「南宮公子,現在最後一把鑰匙都落在那個司馬方的手中,那個寶藏他豈不是垂手可得?」

  南宮絕道:「沒有這麼容易,我們一會上岸之後,立即就趕程前往寶藏所在,希望就能夠搶在他前面。」

  柳西川道:「如此一來,除非他耐性過人,否則就夠他煩惱的了。」

  阮平道:「不錯,他要進去得先闖過我們這一關,這一次,可要給他一點厲害瞧瞧。」

  青鳳道:「萬一他已經進去了又如何?」

  南宮絕亦問柳西川道:「那個寶藏是否有第二個出口?」

  柳西川道:「沒有,但,他當年被擊下深壑,仍然能夠逃出來,可見壑下必有出路,不過除非他不將珠寶帶走,否則他就是能夠像當年一樣,從壑下出路再走出來,也未必能夠將珠寶帶得到多少。」

  一頓又接道:「況且以我所知道,那個深壑從上面望下去就只見霧氣迷離,筆直如削,深不見底,他有沒有膽量再由那裡走下去,相信也大成問題。」

  南宮絕忽然道:「有一點我們得注意,這個人是否司馬方其實也大成疑問。」

  柳西川道:「我也是如此說。」

  他沉吟接道:「他雖然聲聲自認是司馬方,但又何必假冒骷髏刺客?」

  青鳳道:「或者真的一如他所說,是借此一寒我們之膽。」

  南宮絕搖頭道:「我想不會這樣簡單的。」

  柳西川亦道:「不錯,現在他既然已被我們揭破並非骷髏刺客,照道理,應該就不怕取下骷髏面具,可是他始終不肯。」

  青鳳道:「但他若不是司馬方,又怎會知道那許多的事情?」

  柳西川苦笑道:「我最想不通的就只有這點。」

  青鳳道:「柳叔叔,那些事情,真的就只有你們四人知道?」

  柳西川道:「這是絕對可以肯定的。」

  青鳳道:「換句話說,他若非司馬方,那就是我爹或者殷伯伯的鬼魂上身了?」

  柳西川笑叱道:「胡說!」

  南宮絕那邊忽然道:「倒也並非完全胡說。」

  柳西川一怔,道:「哦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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