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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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拉上了車門,他又再點了青鳳兩處穴道,然後將青鳳放在一旁,卻沒有搜尋那把鑰匙,只是蹲在車窗下,從簾子繨隙往外偷窺。他並不著急搜尋那把鑰匙,因為他知道,即使鑰匙並不在青鳳身上,只要青鳳在他的手中,柳西川他們為了青鳳的生命安全,還是得將那把鑰匙交出來。 夤夜偷進,他目的就是刺探鑰匙的所在,本來打算得知秘密之後就暫退一旁,看准機會再採取行動。 憑他的武功,哪怕被察覺,亦不難闖出草坪。 現在雖然已知道鑰匙所在,而且已經抓住了青鳳,可是帶著一個人,要離開草坪而不被發覺可以說是沒有可能的事情。 如果挾持青鳳離開,對方投鼠忌器,當然不敢太過迫近,但勢必銜尾窮追。到時候要擺脫他們固然也成問題,再說任何人總不免也有疏忽的時候,一個不小心,說不定連自己的生命也有危險。 應該怎樣呢?那片刻之間,骷髏刺客最少已轉了二三十個念頭。 最後他還是蹲在車窗之下,一雙眼隔著簾子監視車外的情形。 目光閃爍,若有所得。 柳義派發了乾糧,便自走回去馬車那邊,他匆匆將自己那份乾糧吃罷,走過那邊,拉來拖車的兩匹馬,迅速將馬車裝置好,又拉來其他人的坐騎,一一將馬鞍弄妥,才跳到車座之上,只等眾人起程。他做妥這些的時候,眾人亦已將自己的那份乾糧吃完。 最快的一個人,也就是阮平,逕自説明裝置馬鞍,到柳義跳上車座,他亦走到車座旁邊,笑顧柳義道:「今天讓我來駕駛馬車怎樣?」 柳義聽說一怔,道:「小人應付得來。」 阮平道:「駕駛馬車方面我可也不是門外漢。」 柳義笑問道:「騎馬不是更舒服。」 阮平道:「整天在馬鞍上坐,哪說得舒服,不似你有車座坐著。」 柳義道:「阮公子若是以為車座好坐,可就錯了,坐上半天,又要控制馬匹前進,哪有坐在馬鞍上舒服。」 阮平道:「我們還是掉換一下,若是真的不舒服,再讓回你如何?」 柳義笑了笑,道:「阮公子這個提議雖然很好,可惜……」 阮平截口問道:「可惜什麼?」 柳義道:「小人雖然駕車多年,卻不懂騎馬。」 阮平道:「哦?」 柳義解釋道:「因為小人始終認為駕車總比騎馬安全,也大概這個原因,未上鞍,心先就怯了,所以始終都學不來。」 阮平道:「有這種事情?」 柳義笑應道:「不過車座坐兩個人可以,阮公子若是不嫌坐得不舒服,無妨坐上來。」 阮平道:「也好。」目光移向車廂,接又道:「其實我若是要路上舒服一點兒,應該跟青鳳姑娘商量商量。」 柳義道:「坐在車廂內當然是舒服得多,可是杜小姐一路上卻總嫌悶在車廂內不好,已經幾次嚷著要下車騎馬的了,看來公子的確無妨跟杜小姐商量一下。」 阮平笑道:「可惜就是青鳳姑娘答應,我家公子也不會答應,但商量卻是無妨商量一下。」 一頓又轉向車廂呼道:「鳳姑娘聽到我們的話了?」 車廂內並沒有回音。 柳義笑顧阮平道:「似乎公子用不著打這個主意了。」 阮平道:「她也許正在吃東西,空不出口來回答。」 柳義笑道:「也許。」 阮平等了一會,仍然聽不到青鳳回答,再呼道:「鳳姑娘。」 仍然沒有回音。柳義忽然道:「小人很久沒有聽到車廂內有聲響了。」 阮平「哦」一聲,道:「這件事有些奇怪,我看要進去瞧瞧。」 柳義道:「招呼南宮公子他們一聲如何?」 阮平道:「也好。」 柳義方欲振吭高呼,轟然一聲,車廂前面突然碎裂! 裂開了一個大洞,木碎嗤嗤的四下橫飛! 木屑紛飛中,柳義首當其衝,整個身子被擊得從車座上疾飛了出去!半空中他一連打了兩個筋斗,口噴鮮血,飛出兩丈,「蓬」然摔在地上,倒地不起! 阮平驚呼未絕,骷髏刺客已經從那個洞中竄出來,身形在車座上一凝,左手一翻,已經拉住了拖車兩匹健馬的韁繩! 阮平這時才如夢初覺,大喝一聲道:「休走!」身形淩空拔起,半空中「嗆」的劍出鞘,人劍如飛虹,直射車座上的骷髏刺客。 骷髏刺客已經得手,一聲冷笑,劍「嗤」地劃出,正好擋住了阮平刺來之劍。 「嗆」的劍交擊,骷髏刺客紋風不動,阮平卻連人帶劍被震得飛了出去。 他驚怒交集,半空中「鷂子翻身」,颯然著地,腰一挺,便又欲撲前! 骷髏刺客一劍震退阮平,也不再耽擱,「吠」一聲暴喝,「辟啪」一揮韁繩。 拖車的兩匹健馬立即撒開四蹄,疾奔而出。 這下子南宮絕他們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,叱喝聲此起彼落,身形齊向前射出。 三個人都是射向坐騎那邊。 骷髏刺客即時又一時冷笑,右手一揚,「嗤嗤嗤嗤」四枚追魂釘疾射而出,射向幾人的坐騎。 相距既近,他出手又准而勁,勁而狠,四枚追魂釘無一落空,正射在那四匹馬的馬頭上。 馬血飛濺,馬嘶急起,那四匹健馬悲嘶聲中四下狂奔了出去。 其中一匹才奔出丈許,便一頭撞向地上,倒地不起。 從馬頭傷口流出的馬血仍然是鮮紅色,骷髏刺客發出的追魂釘顯然並沒有淬毒。 釘上雖然沒有淬毒,但力道之強勁,卻是非同小可,尤其是倒地那匹馬所中的一枚追魂釘,整枚都陷進馬頭之內。這樣的一枚追魂釘已足以致命。 第二匹馬跟著倒下,也不過奔出了五六丈。 南宮絕、獨孤秋、柳西川三人看在眼內,悚然變色,不約而同都改了方向,不再奔向馬匹,改追向那輛馬車。 三個的劍都已出鞘,柳西川的劍挾而扁,獨孤秋的劍長而尖,晶光閃耀,毫無疑問都是一柄好劍。 南宮絕的劍卻毫無疑問是三柄劍之中最好的一柄,也是最名貴的一柄。 便是劍柄上鑲嵌的七色明珠固然價值不菲,劍身晶瑩如一泓秋水,劍鞘以至整柄劍的裝飾,也頗費心思,但外形反而是三柄劍之中最平常的一柄。 劍是名劍,人是名俠,救人之切,輕功已施展至極限。 在輕功方面,毫無疑問他也是三人之中最好的一個。 三人都全力施為,掠前了十丈,立時分出高低。 南宮絕身形猶如射箭,但急勁之中仍然不失靈巧,一落即起,俐落至極!獨孤秋緊跟著南宮絕,身形急而久勁,靈巧看來卻只有過之。柳西川走在最後,一臉的焦急之色,身形顯然已放盡,但不知年紀關係抑或久疏練習,比南宮絕、獨孤秋可以看出是呆滯得多,不過仍然很迅速,跟隨得很緊,並沒有被前面兩人拋離。 他們的目標都是那輛馬車,角度開始雖不同,但很快便已連成一線。 衣袂破空聲霍霍不絕。 骷髏刺客四枚追魂釘出手,猛一翻,就抄住了車座旁邊的馬鞭,立即揮出去。 「辟啪」的一聲,馬鞭在半空響了一個鞭花,然後落下,橫掃在拖車兩匹健馬的臀上。 馬負痛悲嘶,啼更急,骷髏刺客旋即鞭下如雨,不停地抽下。 那兩匹健馬的身上迅速出現了一條條的鞭痕,痛而怒,奔跑得更快。 那輛馬車當然亦快起來,兩個車輪子幾乎完全離開地面,馬車簡直就像飛一樣。 怒馬飛車,又焉是人力所能夠追及。 可是南宮絕三人仍然窮追不捨,南宮絕的臉上不由自主亦露出了焦急之色。 不但只為了擔心青鳳,也為了阮平! 阮平被骷髏刺客一劍震飛,但落地已經穩定身形,他本欲再撲前,可是馬車已經在賓士。 他當機立斷,猛一咬牙,身形仍然竄出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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