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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三


  德昭一擺手,自我介紹道:「我是趙德昭。」

  李浪的劍立即出鞘,寒光一閃,直取德昭,卻只是刺到一半便停在半空。

  陳搏出手如閃電,只有食、中二指便將李浪的長劍夾停,李浪心頭一凜,一聲叱喝道:「放開!」

  陳搏應聲放開,李浪劍一吞即吐,再刺出,陳搏同時抬手彈出中指,只一指便將劍尖三寸彈斷,劍勢也同時被彈斷。

  那三寸劍尖「嗤」的飛出,射在一條柱子上,入木竟深逾半寸。

  李浪劍再刺出,又被陳搏以指彈斷三寸,這一次他的劍勢並沒有被彈斷,跟著又刺出了六劍。

  陳搏也彈指不停,每一次彈在劍上,都斷飛三寸劍鋒,無一次落空。

  李浪終於停下來,手中已只剩下一截劍柄,他疑惑地瞪著陳搏,對於陳搏的內功修為,既有驚訝,又是佩服。

  陳搏從容在他的手中將劍柄取過,放在旁邊的長几上,淡然一笑。

  李浪忍不住問道:「高姓大名。」

  香菱插口道:「你沒有見過我師父,總聽過我師父陳搏的威名。」

  「陳搏?」李浪目光從香菱移回陳搏面上道:「華山陳搏?」

  香菱道:「難道還有第二個?」

  李浪冷笑道:「一代宗師,竟然助紂為虐,的確大出我意料之外。」

  香菱微嗔道:「你又在胡說什麼?」

  李浪道:「趙氏王朝,有那一個是好人,趙匡胤黃袍加身,奪天下孤兒寡婦手中又是什麼英雄好漢?」

  德昭淡然道:「閣下既然知道天下當時在孤兒寡婦手中,趙氏即使不取,終究難免淪落他族手中,況且趙氏得天下以來,亦可以說得上國泰民安。」

  李浪道:「連年征戰又如何?」

  德昭道:「天無二日,天下一統也才容易照顧,就是取南唐以來,我們亦沒有難為南唐子民。」

  「違命侯府的事怎樣說?」李浪迫視著德昭。

  德昭不卑不亢,道:「龍生九子,各有不同,趙氏王朝亦難免良莠不齊,有敗壞朝綱的敗類。」

  李浪冷笑道:「這個敗類可是未來的王位繼承人,現在已經是無惡不作,一旦君臨天下,倒不知天下黎民又會怎樣。」

  德昭道:「我們現在正是在謀求補救之方。」

  「你那個做皇帝的父親也視若無睹,你這個做太子的兒子又能夠如何?」

  「金匱之盟,閣下應有所聞。」

  「盟毀不了,人總可以毀的。」李浪又是冷笑。

  德昭正中下懷,撫掌道:「此言正合我言。」

  李浪詫異地看著德昭。

  陳搏插口道:「違命侯府事發,我們便決定不借代價除此狂徒,是必他也聽到風聲,作好安排,以致你這一次襲擊,徒勞無功。」

  李浪沉默了下去,陳搏接道:「這怪不得那一個,只是經過今日的襲擊,趙光義必定提高警覺,再下手便成問題,說不定,現在還在準備報復的行動。」

  李浪道:「讓他們來找我好了。」

  陳搏道:「這個賬未必會算在你頭上。」

  李浪道:「你要我去跟他們說清楚,這件事是我做的,叫他們不要誤會。」

  陳搏拈鬚微笑,道:「我們的意思只是,既然是同路人,何不攜手合作,除此狂徒。」

  李浪深注陳搏道:「這件事我一個人可以解決的來。」

  陳搏搖頭道:「你太衝動,今日出其不異,以後只怕很難有這種機會。」

  「我可以等。」李浪轉身舉步。

  「即使等到了,趙光義左右有天絕、地滅不少高手,未必能近得了他的身。」陳搏慨嘆道:「可惜一個你這樣的勇士只喜逞一時之勇。」

  李浪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,香菱走前來,道:「我們是一番好意,你不妨考慮清楚。」

  李浪沉默了下去,陳搏接道:「難道連貧道,你也不相信?」

  李浪緩緩轉過身道:「我可以答應,但是有一個條件。」

  德昭道:「只要合理,什麼條件我也答應你。」

  「我要親自手刃趙光義!」李浪一字一頓,斬釘截鐵。

  ▼第三回 難毀金匱盟 太子募勇士

  趙光義這時候正在晉王府大發雷霆,他原是堅持要坐在那頂轎子裡,經不起天絕、地滅苦勸,才取消上朝之意,拿空轎子先試試。

  這一試竟真的試出刺客來,看見抬回來支離破碎的轎子,驚怒之餘趙光義不由捏一把冷汗。

  「是那一個行刺我?」趙光義一再喝問。

  天絕道:「是一個男人,因為事先有安排,一擊不中便迅速逃去,當時情勢混亂,他又蒙著面龐,我們看不見他的真面目。」

  趙光義剎那一陣衝動,便要破口大罵,突然又想起趙普的話,這正是用人之際,立時將那一股衝動壓下去,改口道:「下次可要小心了。」

  地滅道:「屬下懷疑 是德昭派人所為。」

  趙光義眼一瞪道:「德昭有這個膽量?」

  地滅道:「看他派人來偷畫軸,沒有什麼做不出來的了。」

  趙光義不由點頭,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侍衛急急奔進來,道:「鐵駝有急事要稟告。」

  趙光義雙眉一揚道:「鐵駝是什麼東西?」

  天絕道:「是屬下留在太子府外監視的一個手下,想必是有所發現。」

  趙光義「哦」一聲道:「叫他進來。」

  鐵駝也就是那個喬裝乞丐的駝子,要稟告的正是:「那個行刺王爺的人與陳搏的徒兒香菱進了太子府。」

  「果然是德昭那個畜生指使!」趙光義勃然大怒道:「德昭那個畜牲膽敢暗算我,是活得不耐煩了。」

  「王爺息怒。」天絕、地滅佯裝勸解。

  「我跟他沒完沒了。」趙光義這是由衷之言,對德昭他早有岐見,奪畫之事後更視之如背上芒、眼中刺,不去不快。

  他們當然不知道之前李浪與太子府一點關係也沒有。

  行蹤落在天絕、地滅手下監視中,當然也是在李浪、香菱意料之外。

  ***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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