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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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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七道:「棺材不是還很好?」 幽冥先生道:「穿了那麼多洞,還說好?」 蕭七道:「這最低限度空氣流通。」 幽冥先生咭咭的怪笑道:「聽來你好像很喜歡這棺材,既然是這樣,索性就給你用好了。」 蕭七又問道:「這副棺材在哪裡可以買得到?」 幽冥先生道:「你這樣問,是不是想賠一副新的給我?」 蕭七道:「正是。」 幽冥先生道:「哪裡也買不到,是我自製的。」 蕭七道:「那麼值多少錢!」 幽冥先生道:「你想賠我錢?」 蕭七道:「我大概還賠得起。」 「為什麼你要這樣做?」 「弄壞了你的棺材,我實在很過意不去。」 「看來你這個人還不壞。」 「還不壞。」 「那就糟糕了。」 「為什麼?」 「你難道沒有聽過好人不長命這句話。」 蕭七苦笑。 幽冥先生道:「其實我這個人對於錢,也是很感興趣的。」 一頓卻又說道:「可惜我現在不等錢用。」 蕭七道:「未雨綢繆,是一種很好的習慣。」 「聽說是的,可惜我從來都沒有這種習慣。」 「那麼你什麼時候才等錢用?」 「也許一時半刻,也許十年八載。」 蕭七又嘆了一口氣。 幽冥先生大笑。 這一次的笑聲,蕭七在棺材內聽來,也覺得有點震耳。 他再次嘆了一口氣。 這個幽冥先生內功的高強實在他意料之外,人困在棺材之內,又在這樣的一個高手監視之下,他哪裡還有半分脫身的把握。 他這口氣才嘆盡,吱一聲,那支劍便已抽出。 劍脊從他的鼻尖擦過,森寒的劍氣直透心脾,那剎那之間,他不禁一連打了三個寒噤。 幽冥先生奇怪的語聲連隨又傳進來:「你現在可以在棺材內自由活動了。」 言畢笑聲旋即又大作,笑得顯然非常開心。 蕭七也笑,苦笑。 *** 幽冥先生事實在開懷大笑,每一分每一寸的肌肉都笑得不住的顫動,鬚髮也笑得怒獅般飛揚。 他坐在棺材之上,一手握劍,一手握搥,忘形下竟然將劍搥交擊起來。 叮叮噹噹的一陣金鐵聲亂響。 這個人開心起來,簡直就像小孩子一樣。 好一會,他停下劍搥,笑聲卻未絕。 蓮花燈上青綠色的火焰在他的笑聲中「突突」的不住閃動。 燈影紛搖。 男女閻羅,陰曹判官,牛頭馬面,所有瓷像臉龐上的投影在移動不已,一時間,也彷彿在開顏大笑。 無聲的大笑。 大堂中更顯得詭異,更顯得恐怖了。 半晌幽冥先生才收住笑聲,颼地從棺材上躍不,手舞劍搥,連跑帶跳的,奔向那邊暗門。 這一次他並沒有施展輕功,腳步聲立時大作。 *** 蕭七耳貼著棺材壁那個劍洞,聽得很清楚,知道那個幽冥先生已走遠,右手隨即握住了劍柄。 「卡」一聲,劍從鞘內彈出來。 蕭七緩緩的將劍抽出。 他左手同時解下劍鞘,移至胸膛。 七色明珠黑暗中幽然散發出柔和的七色光芒。 他以明珠為燈,細心的觀察周圍的棺壁。 接合的地方異常緊密,棺蓋周圍亦是一絲縫隙也沒有。 這個幽冥先生顯然還是一個造棺材的天才。 蕭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,放下了左右手的劍鞘,手一翻,左右手抵在棺蓋上,正準備發力,看看能否將棺蓋撐開,忽然又聽到了腳步聲。 他所有的動作立時停頓,右手一落,又握住了劍柄! ──怎麼這樣快又回來了? ──方才他到底去了什麼地方? *** 幽冥先生的確又從暗門中走出來。 劍搥都已經不在他手中,卻多了一張椅子,一個木盆。 盆中有兩壺酒,一隻杯,還有一隻燒熟了,香噴噴的麻辣大肥雞。 他將椅子在男女閻羅之間放下,逐樣將盆中的東西一一在那張長案之上放好,接著就在那張椅子坐下來。 然後他一搓雙手,滿滿的斟了一杯酒。 酒氣香純,顯然還是陳年佳釀。 *** 蕭七在棺材裡也已嗅到了酒氣。 麻辣雞的香味。 他將眼睛移近棺壁那個劍洞。 那個劍洞正好就對著那邊。 女閻羅的瓷像沒有阻礙蕭七的視線,蕭七總算看到了幽冥先生的廬山面目。 ──好奇怪的一個人! 蕭七不知如何,剎那竟由心寒了出來。 *** 幽冥先生吁了一口氣,舉起杯,輕呷了一口,忽然轉望著棺材那邊,道:「你可有從劍洞中往外張望?」 棺材中隱隱傳出蕭七的聲音,道:「有。」 「那麼你應該看見我了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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