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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八


  「本侯也曾被邀請,卻是個陷阱……」

  「魏初雖然心胸狹窄,但在這非常時期,又豈會做出這種事情,伏擊侯爺的,其實是我的人。」

  盛北川一怔,淡然道:「是麼?」

  翁天義接過道:「除了侯爺之外,各侯卻都沒有動身,只是信復,模棱兩可。」

  盛北川抖開了一封,看看道:「他們都是聰明人。」接又抖開了另一封。

  「魏初也是的。」翁天義笑笑道:「他所以改變初衷,也是因為看出大勢已去,獨力難支。」

  說話間,盛北川已看了三封信,面色越來越難看,翁天義沒有再說話,一直等到盛北川將一個盒子的信看完,才道:「還有的在另一個盒子內,侯爺無妨細看清楚。」

  「不用了。」盛北川搖頭,面色更難看。

  「各侯反應如此冷淡,難怪魏初寒心,侯爺又不與他合作,他當然只有走最後一條路了。」

  盛北川淡然一聲道:「識時務者為俊傑,他無疑也是一個聰明人,只是運氣不好,又遇上本侯這個既愚且魯的對手。」

  「侯爺的運氣,比他好多了。」

  「公公這是什麼意思?」盛北川反問。

  「天下未定,正是用人之際,侯爺深得人心,一呼百諾,皇上又怎會不加以重用?」

  盛北川看著翁天義,沒有作聲,翁天義接道:「那一個做皇帝,其實還不是一樣?」

  「本來是一樣,只是本侯的情形不同。」

  「侯爺是顧慮那些曾經為這件事出過力的人?」翁天義彷彿看到盛北川心裏。

  「公公有所不知。」盛北川嘆了一口氣。

  「小人只知道一將功成萬骨枯,等不到那些好日子的人,是時運不濟。」

  盛北川沉吟起來,翁天義接道:「侯爺無妨考慮清楚再作答覆。」

  「本侯就是不明白,強敵已去,何必多此一舉。」

  「侯爺你足智多謀,想必已作好了安排,這附近到底仍是侯爺的勢力範圍,能夠避免與侯爺正面衝突,小人都希望盡量避免。」

  盛北川笑道:「這若是理由,也只是理由之一。」

  「皇上一直都希望有個說得話的人,能替他安撫南方各侯,以求能達到兵不血刃,一統天下的目的,此人亦自非侯爺莫屬。」

  「沒有了?」

  翁天義微微一笑道:「若說還有,那就是為了小人的利益設想。」

  盛北川輕「哦」一聲,翁天義接道:「這件事已花了不少時候,再下去難免落一個辦事不力之罪,而且夜長夢多,也不知道會有什麼變化,京城方面,小人也甚不放心,為了將來的富貴榮華,不能不走這一次,以便能夠早一些解決。」

  「本侯也相信,若是沒有大好處,公公也不會冒這個險。」

  「富貴險中求,原就是一句老話。」翁天義又笑笑道:「老話通常都是有些道理的。」

  盛北川又沉默了下去,翁天義追問道:「侯爺需要多少天考慮?」

  「公公又能等多少天?」

  「多少天本來都沒有太大問題,當然是越快越好,小人也不以為侯爺這麼果斷的人需要考慮太久。」

  「明天同樣時候,勞煩公公再走一趟。」

  「爽快──」

  翁天義撫著掌道:「侯爺果然爽快。」

  盛北川轉過身子,大呼道:「送客──」

  ***

  接著的一天,過得非常平靜,最低限度,表面上看來就是這樣。

  在翁天義到來之前,盛北川從正午一直就在大堂內,一再將那兩個盒子的書信細看了幾遍,看樣子,仍然希望能夠找到一個可以聯手的對象,到他將兩個盒子都關上的時候,卻已完全絕望。

  若是他一定要與燕王對抗,一定是一個完全孤立的局面,也許不等燕王大軍南下,那些王侯便已聯合向他進攻,將他抓起來,送到燕王的面前邀功。

  這一戰,絕無疑問有如以卵擊石,只有瘋子才認為仍有希望。

  盛北川一向都很清醒,現在他唯一考慮的只是他是否真的有一顆丹心,滿腔碧血,真的已準備不顧一切,與皇帝共存亡,與燕王決一死戰。

  翁天義依時到來,與盛北川閉戶長談,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談些什麼,門開的時候,翁天義也是像昨天一樣,從容離開。

  ***

  長夜終於消逝,日漸高,耀目的陽光灑落在孫鳳翔臉上,使他的眼蓋不由一陣顫動,終於睜開,他仍然懷抱著酒罈,昨夜他就是喝光了這罈酒,終於醉倒,到現在醒來,才知道自己已醉倒在草叢中。

  草長過膝,風吹蕭索,他開始感到了一些寒意,也總算完全清醒。

  他仍然臥在那裡,看著從天空飛過的飛鳥,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,風雖然吹掉了他的醉意,卻沒有吹散他的懶意,他懶洋洋地臥著,腦袋也是懶洋洋的,什麼也沒有想,接近空白。

  風吹來了馬蹄聲,也吹來了人聲,孫鳳翔就像沒有聽到一樣,一直到他聽到了一個人的聲音。

  「公公早到了?」這聲音非常熟悉,孫鳳翔不由傾耳細聽。

  「侯爺來得正是時候。」回答的聲音陰陽怪氣,在孫鳳翔聽來卻完全陌生。

  侯爺?難道真的是盛北川?孫鳳翔心念一動,挺了挺身子。

  那位侯爺接道:「我們這就上京去?」

  「侯爺難道還有什麼放心不下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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