飛龍引(70)_黃鷹

七〇

　　方浪看在眼內，心頭一蕩，目光再轉向金虎面上道：「你若是有這個日子，都不用特別去通知我們，反正是機會多著，這麼巧碰上了才去喝也不遲。」

　　金虎詫異道：「這可是什麼意思？」

　　方浪道：「好像你這種花花太歲，難道竟然只會娶一個老婆？」

　　金虎一怔，放聲大笑，方浪目光轉向祖驚虹，接著道：「留在這裡既沒有意思，還等什麼？」

　　祖驚虹淡淡搖頭，向徐階一拜，道：「大人請自珍重。」

　　徐階嘆息道：「本官送你們一程。」

　　祖驚虹再搖頭道：「不敢有勞大人。」

　　徐階又嘆息道：「你跟了我這許多日子，我一些好處也沒給你，現在……」

　　祖驚虹截道：「我並非為了要得到什麼好處才追隨大人左右，這一點大人應該明白。」

　　徐階頷首，祖驚虹接著道：「況且送君千里，終須一別，何必多此一舉。」

　　徐階道：「那就只有珍重一聲了。」接著一揖。

　　祖驚虹側身避開，抱抱拳，疾奔了出去。

　　方浪、祖秋霞同時轉身，緊跟在祖驚虹後身，方浪有意無意再看了金虎一眼，看見金虎並沒有多大反應，亦加快腳步。

　　＊＊＊

　　出了景王府，方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，腳步一快又再快。

　　祖秋霞看著，道：「你擔心金虎？」

　　方浪道：「這個人頭腦簡單，而政局如此黑暗多變，我實在擔心他如何能應付得來。」

　　祖秋霞亦道：「我亦覺得，他不是一個適合做官的人。」

　　方浪道：「連妳也有這種感覺了。」

　　秋霞道：「可惜他也很固執，又熱衷做官，連你也勸他不來，別的人也更就不用說了。」

　　方浪道：「這倒是不錯。」

　　祖驚虹淡然插口道：「你們不用擔心，官場雖是險惡多變，但也很易適應，他既然做慣了山大王，多少也有點官威，何況又是去做武官。」

　　方浪看看祖驚虹，忽然笑起來：「想真我們的確是不用擔心。」

　　秋霞笑接著道：「可不是，要擔心，在他做山大王的時候便該擔心的了。」

　　方浪大笑道：「過去他做賊的時候我不擔心，現在他做官反而擔心起來，這不是笑話？」

　　祖驚虹道：「只要他收斂一些，不開罪權貴，這個官應該會做得很好，這方面，徐大人應該會指點他，提醒他。」

　　方浪轉問道：「方才姓徐的說他只是一個政客，其實什麼才算政客？」

　　祖驚虹苦笑道：「其實我也不太清楚，否則我也不會替他這樣子賣命。」

　　方浪詫異地望著祖驚虹，秋霞亦一樣，祖驚虹嘆口氣接著道：「我只知道他很熱衷政治，很喜歡做官，而從他的出發點看來，似乎都只是為了天下黎民百姓。」

　　方浪道：「我看他是為了自己多一些。」

　　祖驚虹沒有作聲，方浪接著道：「看來你還是只適合做一個江湖人。」

　　祖驚虹點頭道：「現在才知道，也還不算太遲。」

　　秋霞道：「其實我也不喜歡大哥做官。」

　　祖驚虹笑道：「現在妳是如願以償了。」

　　秋霞忽然亦一笑，道：「可是到現在我才懂得怎樣勸告大哥。」

　　「是怎樣？」祖驚虹笑問。

　　秋霞道：「徐大人若是真的如大哥所說，是一個忠君愛國，正直不苟的好官，又怎會在嚴嵩之下委屈了十年有多，又懂得迎合皇帝癖好，寫那些獻給神仙的『青詞』？」

　　祖驚虹笑道：「方才我已經考慮到這個問題了。」

　　秋霞道：「雖然比我早一些，卻也早不了多少。」

　　祖驚虹道：「這些事既然已成為過去，也就不要再放在心上了。」

　　秋霞道：「我正要這樣勸告大哥。」

　　祖驚虹長長的吁了一口氣，轉問方浪道：「你現在是否覺得我瞧來較順眼？」

　　方浪一怔，笑道：「順眼多了。」

　　祖驚虹道：「其實你也不用擔心，我這個妹子既然已對你癡心一片，我就是怎樣阻止，也阻止不來的，是不是？」

　　話說到這裡，秋霞的一雙小拳頭已落在祖驚虹身上，祖驚虹左閃右避，縱身一躍上了馬。

　　秋霞一頓足，目注方浪道：「你就是懂得瞧熱鬧，怎麼不替我將他截下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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