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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六


  這麼巧?

  柳三風找我們到底有什麼事情?

  他們都很奇怪。

  那個管家卻全不知情。

  只有柳三風才能夠回答他們的問題。

  他們立即動身去柳家。

  柳三風在書齋等侯。

  秋盡。

  院中的芙蓉已經開始凋落,菊花卻正是時候。

  菊花盛放,一院菊香。

  石球、北彪、林雄到達的時候,柳三風正負手窗前,呆望著窗外,仿佛在欣賞窗外盛放的菊花。

  他的神態落寞,他的容顏憔悴。

  不過十日,他竟像老了十年。

  所以石球他們看見他,都不由一呆。

  他們一踏入書齋,柳三風便自回過身來。

  石球一怔呼道:「柳兄!」

  柳三風淡然一笑,道:「你們都來了,好。」

  說完這句話,他又轉回去,呆望著窗外!

  石球等了一會,忍不住問道:「柳兄在呆看什麼?」

  柳三風道:「菊花。」

  他再次回過身來,道:「這個時候,這個院子除了菊花之外,還有什麼可以一看?」

  石球道:「現在不錯正是菊花盛開的時候。」

  柳三風道:「不過早開的菊花,現在已經開始凋謝的了。」

  石球道:「哦?」

  柳三風道:「窗右那一叢菊花昨天還有四十七朵,今天已只剩三十六朵。」

  方才他原來在數菊花。

  石球不由又一怔。

  柳三風微喟接道:「不過花謝還開,明年開的也許更好,不像人,死了就死,絕不會複生。」

  石球道:「柳兄好大的感觸。」

  柳三風道:「人到中年,感觸自不免多一些。」

  他連隨揮手,道:「坐!」

  石球三人在桌旁坐下。

  一坐下,他們才發覺桌上放著一隻杯,一瓶酒。

  只是一隻杯,一瓶酒,放在主位的那邊。

  林雄忖道:「這個柳三風原來與衙中的哪個老師爺一樣吝嗇。」

  石球、北彪面色一變。

  他們已然看清楚,那是一瓶美人酒。

  北彪脫口道:「這瓶酒……」

  柳三風截道:「是瓶美人酒!」

  林雄一驚而起,道:「美人酒?」

  柳三風道:「如假包換。」

  林雄道:「美人樓仍被封閉……」

  柳三風道:「我這裡一直都藏有十二瓶美人酒,十天之前雖然就剩下十一瓶,我一天一瓶,到十天之後的今天,仍然還有一瓶留下。」

  他連隨伸手抓起那一瓶美人酒。

  林雄「哦」一聲,道:「這一瓶美人酒有沒有毒?」

  柳三風道:「就算是有毒,也只會毒死我一個人,因為我這瓶美人酒,是準備給自己喝。」

  他笑著拔出瓶塞。

  空氣中立時一股芬芳的酒香。

  林雄道:「這樣一瓶酒,的確只夠你一個人喝。」

  柳三風道:「不錯。」

  他從容斟下了一杯酒,坐下來,手雖然已捏著那杯酒並沒有立即喝下。

  他接道:「三位的心中,一定會說我吝嗇事實就算沒有美人酒,其餘的我也可以準備一些。」

  石球、北彪連忙搖頭道:「我們並沒有那個意思。」

  林雄卻暗忖道:「你知道就好了。」

  柳三風當然不能夠聽到林雄的說話,他笑笑,道:「我事實也不是請三位來喝酒。」

  石球立即問道:「柳兄這一次請我們到來,究竟有什麼事情。」

  柳三風道:「有件事,我要與三位當面說清楚。」

  林雄脫口道:「什麼事?」

  柳三風不答反問道:「林捕頭的傷如何?」

  林雄道:「已好的七七八八。」

  柳三風道:「仇夫人給你那一傘委實太重。」

  林雄道:「幸好我的骨頭還算硬,」

  柳三風轉頤北彪,道:「北捕頭又怎樣了?」

  北彪道:「託福,已完全痊癒。」

  他連隨起立,抱拳道:「救命大恩,北某尚未謝……」

  柳三風截口道:「這些小事,何必掛齒。」

  北彪正想說什麼,柳三風已轉向石球道:「總捕頭的心中是必仍然有疑問。」

  石球一怔道:「你怎麼知道?」

  柳三風道:「總捕頭當時面上的表情告訴我的。」

  石球道:「哦?」

  柳三風道:「當時我很想立即解開總捕頭心中的疑團,只可惜有些事情仍未解決,所以才留到今天。」

  石球道:「哦?」

  柳三風道:「今天我其實請總捕頭一個人到來已經足夠,但片面之詞,大老爺未必置信,是以我才將北林兩位捕頭也一齊請來,做這件事的見證。」

  石球道:「你……」

  柳三風道:「總捕頭是不是覺得這件事太巧合?」

  石球道:「是……」

  柳三風又截道:「所以這十天以來,總捕頭一定還沒有中止調查。」

  石球道:「是……」

  柳三風再截口道:「總捕頭一定已經查出金滿樓收到那一瓶美人酒的時候,胡香正保鏢外出,並不在揚州。」

  石球道:「是……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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