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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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§第十八卷 第十一章 独得玄机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仍急旋如风的接天轰处,包括杨清仁和刚从雪坑跃上来的宇文朔和沈入梦。 缠着长软鞭的接天轰,有着象征性的含意,它是龙鹰仗之纵横天下的奇兵异器,是今仗的核心,现在接天轰已离龙鹰之手,连带着七大高手其中之一的兵器,内蕴非任何高手能单独制停的庞大力量,使人生出永远不会停止旋动的错觉。 杨清仁在离龙鹰二十步外立定,任他怎样心切杀龙鹰,也知不宜于此时出手。 正与龙鹰交战的洞玄子、宗楚客和夜来深已溃难成军。 洞玄子软鞭被接天轰反客为主的俘掳,众目睽睽下,实难厚颜出手。宗楚客被龙鹰一拳击退,仓卒应战,多少受点内伤。夜来深的情况比宗楚客好不了多少,他本为最有机会杀龙鹰的人,却成为“强势回归”龙鹰体内爆炸性、满溢决堤的魔气宣泄的第一个对象。至阳至刚的能量以硬对硬,连续两记。左乾右坤,如无中生有,出乎夜来深料外,震得他血气翻腾,内腑受创,到再展攻势时,须硬把伤势压下去,故给连着软鞭的接天轰以戈矛的一端砸中枪头,虽仍能全身携枪而退,可是两手酸麻疼痛,到此刻尚未回复过来,岂敢再动干戈。 若杨清仁继续扑击龙鹰,实在说不过去,因龙鹰没有接天轰在手,又不是你死我活的生死搏斗,惟有暂停观变。 宇文朔和沈入梦立在坑缘雪丘高处,没有丝毫动手的意思,目光锁定远去的接天轰。 缠着长鞭的接天轰旋动如风,朝着三十步外的符太掠去,后面二十多步外就是今次观战的各色人等。 符太举起的手开始颤震,颇有作法的味道,施法的对象就是力道上没有丝毫减弱的接天轰。 在全场所有人瞪大眼、不转睛地目击下,接天轰奇迹似的抖颤了一下,大部分人都以为眼花看错,然高明如龙鹰、杨清仁、宇文朔等,却清楚符太以惊人的隔空手劲,遥距地与接天轰建立连系,初步操纵了接天轰。 这是怎么样可怕的掌劲? 倏忽里,接天轰从风车般急转的一团光影,变为有迹可寻的旋动,仿如马车之轮,车减速停下之前,轮轴渐转分明的情况。 眼睛没瞎掉的,均晓得接天轰已为符太所制。 三十步的距离弹指即逝。 离符太十步时,接天轰慢至违反常理,缓似蜗牛爬行,却又不掉往雪地,像会看符太这主子意思的怪物,乖乖的送往符太手里去。 符太两手一缩一探,将停止旋动的接天轰,连轰带鞭的拿个结实,接着高举过头,大喝道:“和局!” 后方爆起震天喝彩叫好声,不知是因符太神乎其神的一手,还是因惊心动魄、超越任何人想象的校场之战,最后和气收场。 恐怕也没人弄得清楚心内矛盾复杂的情绪。 杨清仁来到龙鹰身旁,再不露丝毫敌意,没有受挫的失落,友善微笑道:“鹰爷名不虚传,清仁佩服至五体投地。敢问鹰爷,刚才令清仁难以为继的一招,究竟是何种神奇武功?” 龙鹰微笑道:“河间王太谦虚了,龙某用的是失传达数百年,创于南北朝前的秘法,名为‘水火既济’。不过这名字有些儿误导,因为所谓的‘既济’,实则为‘相激’。哈!也非全错,水火的互济,当然与别不同。” 听得杨清仁一头雾水时,洞玄子、宗楚客和夜来深循例来向龙鹰握手恭贺,说些可显示风度的场面客气话,说毕,宗楚客和夜来深相偕离开,洞玄子留下来,与杨清仁和龙鹰有一句、没一句的闲聊,乍听言不及义,实则在探他口风,看龙鹰对他们的态度,以更新策略。到宇文朔和沈入梦联袂而来,洞玄子和杨清仁才离开。 校场南面热闹得像个墟市,符太变成核心,人人围着他争睹接天轰的真面口和风采,研究它因何能制造出皇城内的龙卷风。如此超乎人力和武功的异事,只能以接天轰乃来自天上神器可充份解释。 武三思、李多祚、武攸宜、桓彦范、汤公公等十多人,离开人群,朝他们走过来。 龙鹰伸手分别与宇文朔和沈入梦相握,欣然道:“看!和气收场有多好!” 宇文朔叹道:“可惜有些事实难以善罢,鹰爷该知在下意之所指。” 沈入梦目光投往场东,喜道:“破立大师复元哩!” 龙鹰心忖自己不但了解,且比宇文朔对情况掌握得更深广。 女帝掌权后的朝廷,绝不是处于正常状态,而是“奸邪有党,宰执求容,顺之则恶其名彰,逆之则忧其祸及,欲存身致理者,非中智常才之所能也”。可是有多少个狄仁杰,于此歪风邪气猖獗的日子,仍能有所作为,成为稳定朝廷的中流砥柱。 政治反常,因而变故时生。 像薛怀义,张昌宗、张易之等辈可青云直上,依附他们的佞臣可如鱼得水,武氏子弟凭血缘关系飞黄腾达,横行霸道,有识之士如张柬之、宇文朔怎看得顺眼? 台勒虚云觑准形势,炮制“东宫惨案”,一下子将朝廷内外的所有利益冲突和矛盾引发释放,使两大阵营的对立变得尖锐化。一边是包庇二张的女帝,一边是李显和他的支持者,已达水火不容、势不两立的境地。 或许推翻女帝非为张柬之、宇文朔等人的初衷,可是“东官惨案”后,女帝没像符太所说般杀二张祭旗,难平众怒,令武力政变成为唯一的选项。 关键在乎于,当政变发生之际,龙鹰会否站在女帝的一边? 宇文朔敢说出“难以善罢”这大逆不道的一句话,多少带点威胁的意味,并暗示龙鹰处于下风守势,无力反击。 今次杀龙鹰虽然徒劳无功,失掉声威,可是强弱之势,没有根本性的改变。唯一与前不同,是左羽林军和上阳宫的飞骑御卫,在互相牵制下,动弹不得。然而右羽林军的总兵力,仍远胜刻下守卫宫城的一千御卫。 今仗和局,显示僵持不下的局面将继续下去。 龙鹰见宇文朔说得坦白,颇有英雄相重之意,探手拍拍他肩头道:“‘难以善罢’也可以有不同的难以善罢,不过这方面不是我们说几句话可解决,因非人人像宇文兄认为龙某或是可信任的人,说到底仍是实力的较量。” 沈入梦景仰的道:“鹰爷表里如一,入梦信任鹰爷。” 龙鹰表示谢意,话锋一转道:“两位有否想过,于二张的手下里,出现凌岸般懂‘天魔大法’的人,背后有何含意?” 宇文朔苦笑道:“直至此刻,仍没法想得通。在下因不在中土,错过了围捕魔门的行动,但仍从族人处对个中情况知之甚详,却从未听过有这么一号人物,鹰爷可予在下一点启发吗?” 气氛颇为古怪,龙鹰该是北方世族眼里的魔门头号妖孽,比漏网的“康老怪”和“方阎皇”的杀伤力大多了,力能颠覆朝廷,祸被众生。 矛盾就在这里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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