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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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沉吟片刻,道:“我们先在这边扼守险要战略点,布下坚强阵势,然后以空马弄出大批人从西北端杀来的声势。敌方必尽起全军,严阵以待。下一步便是引他们来攻,将主客之势逆转过来。” 荒原舞道:“果是妙着,当敌方主将发觉我们在绿洲中间戛然而止,还以为我们在回气休息,大有纵兵攻来的可能性。” 龙鹰沉声道:“可是那时离天亮顶多小半个时辰,若我是对方,怎都有等到天亮才强攻的耐性。这里的黑夜,肯定利守不利攻。” 部分人闻之愕然,朝他瞧去。 神是他,鬼也是他。 君怀朴道:“鹰爷当有令他们失去耐性,不得不以攻代守之法。” 龙鹰望往君怀朴,笑道:“又给你这家伙看穿哩!” 君怀朴含笑道:“晓得的还有公子、觅大哥、荒兄和林大将。” 达达呵的一声道:“我也知道了。” 天明前大半个时辰,马蹄声轰然骤起,震动绿洲的西北端,迅速移往七、八里外的敌营。 突厥人的营地立即响彻警号角音,战士由营帐钻出来,迅疾不乱,士气如虹,不负威名。 就在突厥战士人人弯弓搭箭、持矛挺戟准备应付来敌强攻的当儿,蹄声倏止,令人难以理解。 一如龙鹰所料,敌方主帅因弄不清楚他们的玄虚,竟没对他们这支“疲兵”立施迎头痛击。因为不论地形和兵力,敌人仍占着压倒性的优势。 就于此眼看对峙至天色大白才有行动的一刻,一块连着索子的大石,从天而降,猛轰最接近暗哨的上方,以木枝扎成的盖子上。 盖子四分五裂,砸死了下面其中一人,另两人欲爬出去,两枝箭从天上无声无息落下来,贯进两人头侧去,立毙当场。 一时间,敌方没何人明白发生了什么事,更不知该如何反应。 三个前线暗哨非常重要,可不住通过灯号,知会后方军士敌人的举止动静,失去了,等于睁目如盲。 更令突厥人震骇的事发生了,同样的事发生在另两个暗哨上,到龙鹰等登上最接近敌防的山岗,离对方的前线不到三百丈。 己方的人将马儿留在后方,进占三个高岗,以盾牌、长矛、劲箭,形成百人一组,拥居高临下优势的强大战阵。 龙鹰立在岗地边缘遥观敌势,向君怀朴笑道:“实不相瞒,我只能想到远距攻敌的招数,没想过虚张声势扮做劳师远征的手段,君老兄想得很绝。只要老子再射一箭,包保对方不肯再坐以待毙。” 君怀朴俊脸一红,道:“怀朴怎敢和鹰爷相比?” 龙鹰好整以暇地从羊皮外衣掏出收藏的折迭弓,空着的手接着达达双手奉上的四枝天山族独家制造的极品长箭,道:“君兄很谦虚。” 后面的荒原舞哂道:“怀朴从来不是谦虚的人,只有鹰爷能令他谦虚。” 众皆大笑。 龙鹰施展单手挟箭的看家本领,道:“大家看!在后方吹须碌眼,只有他说话没有别人说话份儿的大胡子,该就是主帅,待会所有人留守原地,由老子一人去取他首级。哈!说错哩!公子是左翼,觅大哥是小弟右翼,原舞、怀朴、义老兄和轶夫负起殿后重责。” 风过庭淡淡道:“算你知机。” 龙鹰笑吟吟道:“错而能改,善莫大焉。” 话音一落,第一枚长箭,架在折叠弓上。 觅难天眯起双眼,精芒电闪地观敌,道:“敌方有动作了,已准备好天明时立即反攻,第一个目标,是我们所处的丘顶,还会截断我们的援兵,佯攻另两个制高点。” 龙鹰哈哈笑道:“怎容他们待至那一刻呢?” “嗖”的一声,第一枝箭从扯成满月的折叠弓离弦而去,接着是另三技,弦音爆竹般连串响起,中间似没有时间分隔,即使深识他箭技的风过庭和觅难天,仍感目眩神迷,其它人则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只有“神乎其技”四字,可勉强形容。 敌阵火把烛天,可是火光范围外,却是漆黑一片,加上寒风呼呼,掩盖了弦响和劲箭的破风声。 四箭离弦后,没入暗夜高空去,只有龙鹰的感应,仍追踪着箭矢。 四声惨叫,几是同时响起,中箭者为最前线后方十多步外的四个人,分处不同位置,东歪西跌。 龙鹰高明的地方,是使对方明白,不是退几步便可以离开敌矢能及的范围,除非来个往后急撤。 号角声起。 敌方两翼各冲出一队二百人组成的骑兵,从两岸外侧冲刺过来。 中间的五百骑兵,齐举盾牌,缓驰而至,还发出狼嗥兽哮的怪叫声,自有一番骇人威势。 各人均心叫好险,这批人数比他们多上一倍的突厥人的确非常强悍,显示出一往无前、好勇斗狠的气魄。要强攻这么一支劲旅,即使高手如云,又有龙鹰在,恐怕仍未能讨好。 对方的主力亦开始推进,策略正确,即凭优势兵力,先夺回三个战略高地。 龙鹰一声令下,箭如雨发,向逼至千多步的敌人投去。 战号变化,敌骑放尽马速,漫山遍野杀将过来,虽不住有人、马中箭坠地,却丝毫不影响其势头。 龙鹰跳上手下牵来、兴奋万状的好战马雪儿,见风过庭等全翻上马背,一挥手上的接天轰,大喝道:“与突厥人的战争,就由这一场开始。” 言罢领头杀下岗坡去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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